“咔嚓——”在阮炘荑苹果啃了三分之一的时候,一辆姗姗来迟的深色奔驰车缓缓在大门口停下。
阮炘荑穿得很随意,脚上还趿拉着一双拖鞋,大大咧咧地半倚在门边,事不关己地继续啃着苹果。
皓齿微磨,阮苏慢慢将车倒进停车位里,熄火后,和温惜寒一起下了车。
看见不请自来的阮苏,阮炘荑脸上不见丝毫意外,又啃了口苹果,晃着脚上快要掉下来的拖鞋,语气悠闲:“再小酌一杯?”
温惜寒看向阮苏。
阮苏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那请~”阮炘荑摸了摸手臂上被蚊子咬的红疙瘩,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入座后,阮炘荑将提前醒好的红酒倒了三杯出来,依次放到阮苏和温惜寒面前,“吃啊,这么丰富的夜宵。”
喝了口红酒,阮炘荑戴上一次性手套,专注地剥起了小龙虾。
阮苏没有动筷,敛眉打量了圈客厅,轻笑着说:“原来是被你买走了。”
阮炘荑剥好小龙虾并没有吃,而是全部放进了面前的小碗里,不一会儿就有了小半碗,“要不我再转卖给您?”
“你倒是会做生意。”看见阮炘荑将剥好的虾肉端给温惜寒,阮苏闷闷地喝了一大口红酒。
轻咳两声,阮炘荑脱下一次性手套,又扯过纸巾擦了擦手,正色道:“所以妈妈,你同意我和小姨的事情吗?”
眉心一点点拢起,阮苏一时没说话。
阮炘荑继续说:“你不同意也没事,反正妈咪已经同意了。”
脸上的神情差点没绷住,阮苏忍不下去了:“我有说我不同意?还有你再鬼扯,她怎么同意的?!”
温惜寒唇角微抽,想插话又感觉自己完全插不进去。
阮炘荑一本正经地说:“同女娲和伏羲一样嘛,云烟聚合起来就是同意,如果全部散开,那就是不同意。”
“真的聚合起来了?”这是阮苏问的原话。
温惜寒:“???”
阮炘荑说得有理有据,还拿出了自己拍的照片:“对啊,你看我下午还拍了照的。”
温惜寒:“……”
阮苏拿过阮炘荑的照片看得非常仔细,嘴上却说:“骗人的吧,肯定是你之前的存图。”
“怎么可能。”阮炘荑力证自己的清白,“你看拍摄日期和时间。”
阮苏没放过照片里的任何一个细节,放大后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好几遍,“我又没亲眼看见,我不信。”
阮炘荑语塞,从阮苏手里抽出手机,无语地坐了回去。
抿唇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阮苏清了清喉咙,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那个照片,你没有骗人?”
阮炘荑夹起块烤鱼,没有回答,而是问:“妈妈,我有一个问题。”
“你问。”
“妈咪她是怎么走的?”阮炘荑很自然地将烤鱼放到了温惜寒碗里。
薄唇紧抿,阮苏缓声说:“先天性心脏病加多器官衰减。”
阮炘荑若有所思,又问:“那你当时为什么会结婚?”
阮苏冷笑着说:“老爷子淫-威太重,想掌控的事情太多。”
顿了一下,声音明显低了下来:“还有……她也让我结婚。”
轻叹口气,阮炘荑重新带起一次性手套,继续剥起了小龙虾,“那我,是怎么来的?”
温惜寒还在吃烤鱼,一个剥好的小龙虾就投喂过来了。
“……”阮苏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其实……我也不知道。”
剥虾的动作一顿,阮炘荑取下手套将阮苏的酒杯斟满酒,缓缓开口:“妈,这些年辛苦你了。”
阮苏目光警惕地看着阮炘荑,直觉告诉她这小兔崽子多半又憋了个什么坏的。
果不其然,阮炘荑下一句话一点都没让阮苏失望:“后面,有我和我老婆在,你可以轻松一点了。”
“???”温惜寒险些被自己的口气呛到,“阮炘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阮炘荑径直将新剥的小龙虾喂进温惜寒嘴里,讨好地说:“未来,是未来老婆。”
白了阮炘荑一眼,温惜寒轻轻将她的爪子拍开。
两人间的小动作被阮苏尽收眼底,她郁闷地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过小龙虾自己剥了起来。
今晚上三人基本没怎么喝酒,反倒是将阮炘荑准备的菜吃得没剩多少。
从冰箱里端出提前准备好的水果,阮炘荑又把酸奶插上吸管递到温惜寒唇边,温声问道:“今晚上还回去吗?”
回不回去并不是温惜寒一个人说了算,她偏头用眼神征询着阮苏的意见。
“不回去好不好?”阮炘荑紧贴着温惜寒坐下,晃着她的手臂说,“你都好久没陪我了,我最近觉都睡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