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葵忍无可忍,径直走过去,在他碰到警戒线之前,把他拽了过来。
“你是不是蠢。”
贝勒看清是来人,腾然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他也是诺德家族的人,而自己正要盗取诺德家族的机密,瞬间警惕起来,用质问的语气:“你怎么在这。”
尤葵一心觉得这个问题荒谬到可笑,“与其问我怎么在这里,不如回答一下我,你来这里地下图书室做什么。”
贝勒撇开脸,说:“我来这里打扫卫生。”
“打扫卫生?”尤葵像听到一个愚蠢至极的答案,似笑非笑地说:“你说你要打扫卫生,可以,那你的清洁工具在哪里?”
“顺便告诉我,什么打扫连灯都不用开,还是你的眼睛具备什么异于常人的透视能力?”
他的话逻辑性一句比一句强,说得贝勒哑口无言,仿佛熄了火的汽车。
“你管我。”贝勒半天憋出一句话,“这里又不是禁地,我凭什么不能进来。”
尤葵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去,懒得再与他周旋:“那你知道这个地方遍布机关么,如果不是我刚刚拉你一把,现在报警器已经响了,还是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自寻死路?”
贝勒脸色白了又白,“我以为警戒线就是触动机关,只要跨过去就没事了。”
他一面回答,一面仔细观察尤葵的脸色,确认对方的确没有想害自己,心口上悬的石头落地,他缓过神,问:“按照你这么说,你应该也知道这里藏着你们诺德家族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为什么要救我?”
“你就不怕我盗取你们的家族机密,对你们造成威胁,加害于你们吗?”
算下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尤葵这么做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尤葵听完后,不免失笑,肩膀轻轻耸了几下:“就凭你也想造成威胁吗。”
贝勒咬住嘴唇,脸不自觉憋了几分。
尤葵不再跟他开玩笑,说:“想要知道怎么盗取保险柜里的东西吗,我教你……”说完,他朝贝勒做了个手势。
贝勒半信半疑地走到他身边,他侧过身在贝勒耳边低声说起来,本以为他在开玩笑,逐字逐句听下去,贝勒瞳孔地震,尤葵·诺德是真心要帮助自己把诺德家族毁了。
可是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他无法理解。
尤葵退回来,问:“你听懂了吗?”
贝勒回答他:“我听懂了。但是你的目的是什么,帮我一个外人,然后把自己的家族拉下地狱,对你而言能有什么好处?”
他偏过头,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想把诺德家族拉下地狱的不是你吗?”
“还是你要就此知难而退?”他继续加料:“不出意外,再过一两个月,我大哥就会和史密斯少爷联姻。”
贝勒沉静下来,抬头问:“就算我成功把保险箱拿到手,又怎么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你应该清楚,保险箱是需要密码才能打开的吧。”
尤葵说:“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你到时候只需要照我的话做就好。”
贝勒默了默:“知道了。”
尤葵说:“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我就回去睡觉了,”
贝勒站在原地看了他片刻,说:“你是为了边尔若才这么做吗。”
他回看贝勒,轻轻吐了两个字:“不是。”
真正是不是,恐怕只有自己心里才清楚。
过后,贝勒回到房间,洗完漱,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沉思。
如果尤葵·诺德真的知道怎么弄到保险箱的密码,又发自内心地痛恨诺德家族,除掉诺德家族不应该是一件很轻而易举的事情才对吗,何必等到自己出手。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到天花板上,他望着那处亮光,眼神逐渐发散,将将要闭上眼睛。
这时,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大脑顷刻间清醒过来,他身形猛然一震。
尤葵·诺德恐怕不是在等他出手,而是一直就在等他出手,利用他对诺德家族的仇恨,借他的手毁掉诺德家族。
难怪一次又一次将他救下,原来早有计谋。
这个认知几乎是一出现,就占据贝勒的整个大脑,他后知后觉,原来诺德家族最可怕的人不是诺德夫妇,是尤葵·诺德。
多么心狠的人才会连自己的家人都要痛下杀手?
尤葵回到房间后,还没开灯,就丢下书本和灯,脱力地倒在床上。
终于,快要等到这一天了。
他摸了下自己的心脏,可是好奇怪,他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开心。
难道真的如艾伦所说,他对边尔若动心了。
尤葵想到边尔若,快速爬起来打开通讯录,点进去才知道边尔若在他发出去没多久,就回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