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怀谏凝眸,挥手直接砍断牢门的锁。
几人以为商怀谏是来救他们的,更加恭维他。
第一个跑出来的人,还想在商怀谏面前亲自感谢他,在他出牢门的那一刻,凛冽的刀光从眼前一闪而过,最终在刀上留下一滩血迹。
按照律法,他们罪不至死,顶多关上十几年,
而册封皇后,会大赦天下,这些人关不上几月,就可以安然无恙出去。
这不公平,对不起那两个枉死的孩子。
其他人眼睁睁看着那个头颅滚在自己脚下,吓得尖叫。
商怀谏此时成了个没有感情的杀人,那些人人头落地,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刀上不停往下滴血,草席整个被侵染成暗红色,血腥味在整个牢狱里散发开来。
对面三人看着亲人的离世却无能为力,只能大吼。商怀谏听见他们的声音,一下一下转过头,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怒吼转变为害怕,他们一步一步往后退,商怀谏戴上面纱,捂住自己的口鼻,往他们的牢房里面挥洒黄色粉末。
一种毒药,会一点一点让人全身溃烂,不会顷刻间死亡,会一点一点折磨致死。
他们应该感受到这份痛苦,不应该那么轻易去死。
他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不停抓挠自己地皮肤,浑身发痒。全身的溃烂有一半是他们抓出来的。
三人一边抓挠自己的身体,一边跪在地上卑贱地祈求商怀谏将解药给他们。
“求求你。”
声音越来越小,商怀谏亲眼看着他们的死亡,终于浮现出一抹笑。
往外走时,直面碰上燕译景。
燕译景身边跟着几个侍卫,他们看见商怀谏手中带血的刀,赶紧跑到里面去查看情况。
还没有踏进去,就已经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流了一地的血水,都在证明他们的猜想。
“那些人都死人。”他们把目光放在商怀谏身上,不敢说出那就他是凶手的话。
商怀谏冷漠地看着他们,“是我杀的。”
燕译景嗯了一句,他这一次,并不觉得商怀谏有错。那些人,死有余辜。
旁边地几人不知道怎么做,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
“牢狱里进了刺客,死伤惨重,让娄知县去查吧。”
两个侍卫互相看彼此一眼,点点头跑了出去。
燕译景递了个帕子过去,指了指他脸上的血迹,商怀谏接过来,在脸上胡乱抹一通,“陛下,你不怪我吗?”
“你很希望朕怪你?”燕译景往外站了点,那味道真不好闻,让人想要作呕。
他对这几人,没有像商怀谏这般恨意。虽说爷巴不得这几个人去死,可他是帝王,不能意气用事,不能洛人口舌。
“不希望。”商怀谏将爬走整整齐齐叠好,放进自己的胸膛。
这几日,商怀谏的病情好转许多,至少不会动不动就咳嗽。情况好的话,十日左右就能痊愈。
“陛下,我们也回去吧。”商怀谏顿了顿,“这里不再需要我们。”
我们,包括华应子。
燕译景打量他的神色,商怀谏冲他笑笑,“陛下,我没什么大碍,不必担心。想来京城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和华应子一同回去吧。”
淮阴镇的瘟疫比他来时好转许多,那些郎中也知道治疗的法子,回京之后,再派几人过来。
两人一同走回去,一路上断断续续说着以前的事情,或相视一笑,或双双沉默。
快进镇上时,李同捂住受伤的胳膊,跌跌撞撞跑出来。看到燕译景时,不顾伤口撕裂,“陛下,别回去。”
他抓住燕译景的胳膊,撑住自己的身体,“淮阴镇的人将华大夫关了起来,说不治好他们的病,就不放人。”
他们并不想伤了百姓,在不动手的情况下,尽力护着华应子。但那些人可不会心慈手软,有人用劈柴的刀砍伤他们,将华应子关进柴房里面。
“……刁民。”燕译景深呼一口气,朝堂上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官员,都没这么让他打心底厌恶。
“娄知县呢?”商怀谏拳头咯咯作响,恨不得同对待牢狱里面的人一般,将他们都杀了。
李同喘粗气,胳膊的血肉翻了出来,血液还沾在燕译景的衣袖上,“娄知县不敢管。那些人手上拿着菜刀,谁敢阻止就砍谁。”
即便侍卫的功夫在他们之上,可寡不敌众,加上这些人是往死里砍,侍卫大多数都受了伤。
燕译景眼神冰冷,看着淮阴镇那三个字,打了个寒颤。
看似平静祥和的淮阴镇,此时说上据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红色的血渲染白色的灵堂,遗像中笑着的脸,一滩血溅上去,仿佛遗像中的人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