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应子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不必如此多礼。”燕译景看他穿的单薄,脱口而出,“华大夫注意些莫要着凉,你现在可是至关重要的人。”
华应子应了句是,关上窗子换衣裳去了。
燕译景背着手,慢悠悠往西边的方向走,一路上引来不少目光,或许是因为,他们现在见到一个陌生人,觉得新奇,目光便久久不能挪开。
“陛下。”商怀谏看他走姿有些奇怪,暗地里笑着。
他怀中抱着一把琴,琴的质量不是很好不是很好,上面落着一层灰。琴弦跳动,弹起上面的灰。
燕译景走过去,“太师竟然有这闲情雅致。”
“烦闷的时间,总要给自己找些事做。”商怀谏坐在树下,“陛下似乎没有听过臣弹琴。”
“是没有。”燕译景坐在离商怀谏几米远的地方,桌上摆满他喜欢吃的蜜饯,他拿了一块丢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咀嚼。
商怀谏垂眸,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细长的手指勾起其中一根琴弦,音色深沉。
试音之后,他将左手按在琴弦之上移动,声音圆润细腻、婉转舒情,如同婉婉倾诉衷情。
与那枯树相映衬,似在倾诉自己那埋藏在心底的幽怨与爱意。
琴声似乎给他开辟一个新的天地,萦绕在他周围,将他困在这一方天地。
“你看,他们在这浓情蜜意,而你,还觉得他喜欢你。”燕译书捏着贵妃的脸,让她看着这一切。
贵妃的手脚被绑住,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
“不会的,陛下最讨厌太师的,一定是你在骗我。”
燕译书笑她愚蠢,这可不是他安排的,这真真切切的事实摆在眼前,而她,不敢相信。
“贵妃娘娘,不如你和本王赌一把。”燕译书的头搁在她肩膀上,指着商怀谏,说:“看看你和太师在陛下心中,谁更重要。若是你赢了,本王就不和燕译景争皇位,若是你输了,便要帮本王做事,如何。”
“本宫为何要同意。”
燕译书解下她的外衣,与她十指相扣,他轻轻一拉,贵妃的后背靠着他的胸膛。他轻轻吻上贵妃的脖颈,声音充满蛊惑,“若是本王大喊一声,让燕译景看见你与本王这幅模样……”
“我赌。”
贵妃害怕中,又隐隐带着些期待,她也很想知道,燕译书会怎么做。
“啊。”燕译书拔下贵妃头发上的簪子,直接刺进她的肩膀。
贵妃根本不知道他会这样做,下意识叫出声。
院子里的琴声戛然而止,那个声音,燕译景听的出来。
燕译书拎着贵妃下去,贵妃的双手双脚还是被绑着的,脸色微微泛白。
她疼出眼泪来,可怜兮兮带着几分祈求看着燕译景,“陛下,救我……”
“燕译书。”燕译景轻轻皱眉,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看向贵妃,肩膀上的簪子还在,“你做什么?”
坐在树下的商怀谏,心中徒生不好的预感,他看见燕译书那抹阴险的笑,口腔涌出一抹热意。
“噗。”
古琴的琴弦,往下滴血,棕色的古琴染上鲜血,变成深棕色。
毒发的商怀谏,迷迷糊糊间,看见那个身影冲向自己,他张张嘴,说出一个字之后,倒在古琴上。
“商怀谏!”
燕译景将他抱起来,他的脸上多了几根鲜红色的线,嘴唇通红,嘴角还挂着暗红色的血。
他顾不得燕译书还在,将人抱回房间。
贵妃的眼中蓄满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燕译书给她解绑,不用他说什么,现实给她沉重地一击。
他抛下贵妃,进了商怀谏的房间,燕译景正在替他盖好被褥,正要去找华应子,看见燕译书,着急的脸色直接冷了下来,“出去!”
“皇兄别这样。”燕译书慢慢走向他,“商怀谏身上的毒是我下的,皇兄这个时候应该求着我才对。”
他从怀中拿了个蓝色的小瓶子,在手中把玩,这里面只有一粒药,不是解药,只是能缓解一些,让他一两个月之内不再毒发。
“皇兄想救他。”燕译书围着燕译景绕了一圈,手搭在他肩膀上,“我可以把这药给皇兄,但是皇兄用什么来换呢?”
“燕译书,如果没有他保你,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呢?”
“自然比皇兄想的要久,毕竟皇兄还不知道,我与他之间的交易呢。”燕译书看燕译景强装不在意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皇兄,他可等不了这么久。”
躺在床榻上的商怀谏,浑身发冷,腿脚抽搐,说梦话时哆哆嗦嗦的,起了一身冷汗。
“哦对,皇兄也别想着杀我,拿到这瓶药,这可不是解药。”燕译书大笑两声,直接将药瓶放在桌子上,站在那里,等燕译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