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怀谏并不想看见他,他抱着自己的孩子,学着奶娘,哼唱摇篮曲。
知道他在这里,燕译书并未带他离开,左右这皇宫是他的,日后还要回来。不如就留在这,免得挪来挪去。
燕译书身边又换了个新的随从,随从五大三粗,一个胳膊有燕译书两个胳膊粗,名越泽。越泽是燕译书起的,实在他以前的名字不堪入耳。
越泽并不知这两人的关系,给燕译书耳边出谋划策,让人将商怀谏捆绑起来,严刑拷打,说不定商怀谏会说出燕译景的下落。
“闭嘴。”燕译书横了他一眼,越泽不明所以,对上燕译书盛怒的目光,乖乖闭嘴。
他退至一旁,燕译书看向商怀谏时,眼神温柔下来,说话也柔声细语的,“燕译景不在,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差人来告诉本王,本王会安排。”
商怀谏拍拍孩子的后背,并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
“你很讨厌我?”燕译书握紧拳头,他拽过商怀谏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
商怀谏脸上没什么表情,平淡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连愤怒与憎恨都不曾有。
仿佛面对他时,成了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燕译书气急,又无可奈何,他瞧着那双没有波澜的眼眸,心中刺痛。
旁边的侍卫很有眼力见,将越泽拉出去。商怀谏将孩子给奶娘,奶娘不敢多加逗留,抱着孩子出去,默默将门关上。
屋子里只剩他们二人,商怀谏很轻易挣脱燕译书的手,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没想到哄孩子这么难。
他不想同燕译书说话,别过脸去。
玉玺和虎符都藏在他身上,商怀谏还是有几分紧张的,怕燕译书发现,夺过去,那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燕译书强行地想要去吻商怀谏,被轻易躲过,他心中的怒气越来越大,最后放狠话道:“商怀谏,你迟早是我的。”
闻言,商怀谏笑出声,目光停留在燕译书缺了的胳膊上,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越想越觉得憋屈,商怀谏和他隔开距离,忍不住呛他,“我不会喜欢上一个不健全的人,特别是心理不健全的。”
看着自己残缺的胳膊,燕译书垂眸,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可商怀谏也说了,他是个心理不健全的人,心理不健全的人,怎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就算这个人是商怀谏。
“你好好待在这里。”燕译书转身离开,“说来,你也该毒发了。没有本王的解药,你只会痛不欲生。不过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死。”
燕译书关上门,加多在这里巡逻的禁卫,吩咐他们,尽可能满足商怀谏的一切,除了让他离开。
又是变相软禁。
商怀谏听着,他把玩着手上的虎符,现在的他,想要登上皇位,轻而易举。
木鹰在暗处看着他,但凡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他会随时杀了商怀谏。
收起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商怀谏坐在床榻上,脸逐渐褪去血色。燕译书那句话说的对,没有解药,他只能生生挨着。
钻心刺骨,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啃食自己的血肉,渗入骨髓。很疼,他倒在床榻上,粗重地喘着气。
商怀谏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襟,虫子要冲破身体,堵在喉咙里,很难受。
木鹰刚踏出去一脚,就有人发现商怀谏的异样,他是来送东西的。
“御医,御医!”宫女往外跑,大喊着。
她可不敢让商怀谏死在这里,他出了事,他们这些人都会遭殃。
太医院剩下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一个是专门为燕译景诊治的,没有燕译景的命令,谁也请不动。
另一个,太监容不得多想,还是请人过去。
当人过来时,商怀谏已经疼晕过去。
在无人的那段时间,木鹰已经将玉玺和虎符拿了过来。
放在胸口处,玉玺咯得他有些疼。
屋里乌泱泱涌进来一批人,木鹰瞧了眼那位御医,趁乱离开。
这虎符他暂且拿着,等人醒了他再还回去。但玉玺,木鹰决定交到燕译景手上。
他信得过商怀谏,只是两样最为重要的东西,在一人身上,风险有些大。
长公主府的人认得他,阍者进去问了玉心一句,便放人进来。
“陛下在西苑,你认得,自个过去。”玉心这边有些事要忙,不能送木鹰。
他以前跟在暗处,来过长公主府很多次,每次都会被玉竹发现。
久而久之,他们也认得了。
木鹰瞥了眼玉心手上的东西,是账本,他抱拳说了句多谢,往西苑去。
西苑里不只有燕译景,还有个木鹰不认得的人,他们在讨论什么,木鹰听不清。他没过去,站在远处,偷偷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