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并未沾到黄羽的血迹,这才让燕译书脸色好转。随从也只是看一眼,漠不关心。
唯一关心的,只有燕译鹤,不过他只是嘲讽两句,这就是黄羽再次选择效忠的人,根本比不上商怀谏。
“将人带下去。”百里策吩咐府上的奴才,总不能让人死在自己府里,难保燕译书以后会小题大做。
黄羽被两人架下去,百里策让人送他回府,再去请郎中,转而进了后院,并不打算继续掺和。
他们离开后,燕译书没有多大反应,他的目光紧紧黏在商怀谏身上,期待着他的动作。
时间的流逝化作沉重的呼吸,燕译书明显能感受到,寒冬腊月天,他紧张地手心出汗。
“如果我的命换你一条命,不算亏。”商怀谏下定决心,不想再妥协,一旦燕译书能拿捏他,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对待他。
燕译书不悦皱眉,他很厌恶这个回答。林凛观察他的脸色,燕译书瞥他一眼,他立即从怀中拿出一支响炮。
那一声,听得商怀谏不紧心颤,红色的光在白日算不得明显,但声音大。光芒消失之后,暗处冲出来数百人,将百里府外围住。
燕译书带来的人,比燕译鹤的人足足多上一倍。他捡起地上的剑,左手执剑很难受,他硬生生忍住,没有表现出来。
“既如此,今日,你们一个也走不了。”燕译书的剑指着燕译鹤的脖子,他不相信任何人,燕译柔他不信,即便见到了商怀谏,他也不信。黄羽他不信,就连自己的随从,他也不信。
他拿剑的手不住地发抖,燕译鹤笑一声,握住燕译书的手,指着自己。燕译书再抖下去,他怕自己的衣裳要被划破。
这可是他自己养的蚕织出来的,算不得金贵,但是最重要的。
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燕译书一时拿不准主意,燕译鹤这人看似没多大野心,也只是表面上。
两人僵持不下,商怀谏站在墙头,看见街上的马车,马车后跟着一支军队。
马车浑身镶嵌着宝石,要用词来形容,那就是富丽堂皇。各色各样的宝石玛瑙珍珠,在阴暗的光线下,依旧耀眼夺目。
不仅如此,车窗上缠绕着鲜花,一眼看来,是个女子的马车。
马车里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是这辆马车的主人,她的打扮没有马车这么富贵,更像是战场上的女将军。
施衡看着她,没来由觉得紧张,她是燕译书的侧夫人,曾经是个山大王。他好说歹说,才引得人来京城。
“李夫人要去见三王爷,我在一旁并不合适。”施衡指了个客栈的方向道:“你将我在客栈前放下来,若有什么事,可以来客栈找我。”
闻言,女子抬眼看着他,她有一双好看的杏眼,此时眼里盛满不耐烦,“你让我见燕译书,自个又不见,你这是怕了。”
施衡笑笑,他没有怕,从常山到京城,舟车劳顿,他现在只想躺在床榻上好好睡一觉。
“你知道的,我是陛下的人。燕译书杀了我师兄,我断了他一条胳膊,你觉得,我们适合见面吗?”施衡叫停马夫,在客栈下去之后,朝女子挥手,“你说的那些,我会进宫告诉陛下。至于我说的话,你可以亲自去求证。”
女子挥挥手,记住客栈的名字,没说一句话。施衡目送马车离开,他洗漱一番,直接躺在床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十多天,他经历生死,差点把命交代在常山。回去之前,他得找燕译景好好敲诈一番,这样回去之后,不至于被骂的太狠。
而他带来的女子,没有停留,直奔燕译书所住的府邸。府邸还是她走之前的模样,只是看得旧了些。
守在门外的阍人,其中一个是她的手下,只对她忠心。燕译书要自己一个人回京城时,她塞了个自己的人。
燕译书为了让她能够安心留下常山,信誓旦旦应下,最后不过给了个阍人的职位。
见她来,小弟自觉得自己有了靠山,一改往日卑躬屈膝的模样,变得趾高气昂。三步作两步上前,“大姐头,你可算来了。”
即便她现在是燕译书的侧夫人,她手下的人依旧称她为大姐头。
没等他开口说话,管家急匆匆出来,将人挤兑到一旁,瞪了阍人一眼,转而看向女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夫人来了怎么不说一声,这样奴才可以早早为夫人准备好厢房。”
林若将管家的动作看在眼里,表面没有说什么,心底却狠狠记上一笔。她曾经的三把手,在这里只做个阍人的活,燕译书太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压下心底的怒气,也没有看到燕译书出来迎接自己,偏头看着管家问:“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