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用告诉阿姊。”燕译景深呼一口气,既然阿姊不想他知道,那他就装作不知道。
他没有打扰燕译月,问完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便回去了。
太师府在另一个方向,分岔路口,他心血来潮,说:“去太师府。”
在太师府门口,燕译景碰到一身酒气的商怀谏,默默远离几分。
他记得,这个人应该不爱喝酒才是,怎么这几日天天宿醉。
太师的侍卫扶着他,商怀谏面色通红,嘴里还在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他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痛哭流涕,侍卫扶着他,看见燕译景时,赶紧提醒他,“主上,陛下来了。”
商怀谏大笑两声,突然又吐了出来,黄羽拉着他的手,商怀谏才勉强没有摔下去。
“黄羽,莫要说笑了,他怎么会来看我呢。”商怀谏靠在墙上,意识模模糊糊,他看见有个人一直站在府外没有进去,却看不清模样,便问黄羽,“站在外面的是谁?还不将他赶走。”
黄羽满脸无奈,把陛下赶走,明日等他清醒过来,不知会怎么后悔。
“主上,那就是陛下,你醉酒后,怎么连陛下也不认得了,”
商怀谏眯起眼睛打量一番,意识混沌,看久了觉得眼睛疼。他摆摆手,坚信那人不是燕译景,“罢了,管他是谁。”
他踉跄着身形往府内走,好几次走错方向,差些一头磕在别人府上的墙上。还是黄羽强硬拉着他,耗费半炷香的时间,才将商怀谏拖到门口。
燕译景捂住口鼻,这次商怀谏身上的酒意,比前两次加起来都要重。
商怀谏低着头,没有看见他。
“商怀谏。”
熟悉的声音,商怀谏身形顿住,抬头的时候,十分缓慢,生怕自己听错了。
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只是带着微微的怒意,他揉着自己的眼睛,没有消失。
燕译景双手环胸,观察他脸上神情又不可置信,变得欣喜,觉得有些好笑。
“陛下……”商怀谏彻底醉酒,只当自己在做梦。他上前抚摸燕译景的脸,眼里蓄满泪水,“真的是陛下。”
燕译景满脸黑线,他这语气,似乎他不在人世一样。
黄羽的心提到嗓子眼,又不敢出声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上不断作死。
商怀谏依旧没有清醒过来,换而言之,他并不愿意清醒。他看着那张日日在梦中都能见到的脸,趁着在自己的梦中,他俯身吻了上去。
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燕译景大脑宕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姜公公与黄羽立即转过身,尴尬不已。
“商怀谏!”燕译景终于回过神来,狠狠将商怀谏推开,彻底醉酒的他,没有力气反抗,直接倒在地上。
“主上。”黄羽将商怀谏扶起来,四处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商怀谏还在傻笑着,燕译景看着疯疯癫癫的他,深吸一口气,留下一句,“朕真是疯了,竟然跑到这里来。姜河,回宫。”
姜公公应是,瞥了眼躺在地上不愿起来的商怀谏,无奈叹一口气。
商怀谏看着那道背影,落下一滴滚烫的眼泪。
第十三章
“主上。”
黄羽把商怀谏架到床榻上后,去厨房熬了醒酒汤。
府里的人都睡下了,黄羽动作很轻,怕吵到别人。
醒酒汤熬好之后,商怀谏也清醒了些,自己迷迷糊糊跑到浴池里去,让黄羽一阵好找。
灌下醒酒汤之后,屋顶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太师大人日日宿醉,莫不是把本王的话当做耳旁风。”
商怀谏意识混沌,却能辨出那人的声音,“黄羽,你出去。”
黄羽将门带上后,屋顶下的人一跃而下,氤氲的雾气模糊那人的脸庞。可那打心底产生的厌恶,让商怀谏清晰地知道,是谁来了。
那个嘴上带着恶劣笑容的人,几乎毁了他和燕译景的一生。
燕译书见人不搭理自己,有些气恼,抬抬手之间,商怀谏心脏像是被一只虫子啃食一般,疼得无法呼吸。
他走过去,捏着下巴迫着商怀谏抬脸儿,又用帕子擦去他脸上疼出来的冷汗,“商怀谏,你是忘了,你的命,还在本王手上。”
“哦,对,你不稀罕。”燕译书笑得越来越放肆,“可是你忘了,本王手中,有能够动摇燕译景帝王之位的把柄。”
商怀谏挣脱他的禁锢,迅速给自己穿好衣裳,酒醒了大半。
心疼加头疼,他强忍着没有倒下,“燕译书,你迟早会为你的猖狂付出代价的。”
“代价。”燕译书哈哈大笑,“代价就是,你和燕译月都受制于我。”
“不过,燕译月倒是有骨气,即便中了毒也不求我,硬生生撑了这么多年。想来,她也是强弩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