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人叹气,这宫里真的需要一位“皇后”来主持大局。
她现在倒想陈婉意往宫里跑,即便她现在这个皇后只是一个虚名,但也能震慑一番。以前长公主在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往后宫走走,处置那些犯了规矩的嫔妃。
现在这两人都不在了,燕译景也不管后宫之事,没有管制的后宫彻底乱了套。
“好了好了,难得聚在一起,莫要伤了和气。毕竟日后能陪伴你我的,也只有后宫这些姊妹了。”
在三人的劝说下,最终以这两人彼此向对方道歉为终。
站在假山后的燕译书,眼睛死死盯着王美人,她还算有自知之明,等他登上皇位,第一个把她送下去陪燕译景。
这样,走黄泉路的时候,两人都不至于太孤单。
他是来为商怀谏求情的,恰巧路过,听见她们谈话,好奇停下脚步偷偷听了些。
燕译书认为,燕译景对商怀谏有情谊在,不会对他下杀手。结果是他没想到的,在他眼中,燕译景也没有那么喜欢商怀谏,也不知在牢狱里的人,作何感想。
是不甘心,是生气,还是憎恨。
他不得而知,不过他要把人救出来,燕译书可不舍得商怀谏待在那种地方,染上一身的恶臭味。
至于商老夫人,还是待在牢狱中,让她多吃些苦头,最好死在那里,这样商怀谏就不能怪罪到他身上。
旁边的侍卫眼看他对那些嫔妃露出厌恶来,问:“王爷,要我把她们都杀了吗?”
燕译书嘴角抽搐,恨铁不成钢。等严辉伤好之后,还是得让他回来。这个随从除了忠心,没一点优点,还是严辉比较懂他的心思。
“走吧。”燕译书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去见燕译景。”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断臂,走到御书房时,也没有让人通报,直接就进去了。
燕译景在和自己下棋,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
是燕译书,他一点都不奇怪。燕译景下意识看向燕译书的右臂,的确断了一截。衣袖随风飘荡,没有阻碍。
“……”
察觉到燕译景的目光,燕译书也没有避讳,直接走到他面前,拿起黑棋,“皇兄近来真有闲情逸致。”、
“托你的福。”燕译景将手里的白棋扔了,并没有和他下棋的兴致。他的目光时不时往燕译书的右手上看,“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
燕译书落下棋子,燕译景不动,他自己拿着黑棋在那下,逐渐将白棋逼入死境。
白棋一个个被他收走,他笑了笑,“皇兄说的哪里话,你我星弟,来看看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话。”燕译景眯着眼,棋盘上剩下的白棋不多,在燕译书想要收走最中间的那个白棋时,燕译景压制住他的手,在黑棋旁边落下白子,将黑棋收走,“说出你的来意,我们都别耽误各自的时间。”
“是啊。”燕译书的手被他压制,动弹不得,他垂眸瞥了眼自己的右手,若是右手还在,怕是不会被压的死死的,“本王想恳请陛下放了商怀谏。”
燕译景挑眉,看来商怀谏在燕译书心中的地位,比他想象的重要。
“求人,总得拿出自己的筹码。”燕译景笑着,一手压制燕译书,一手拿着白棋,将棋盘上的黑棋一一清除。他清理地慢悠悠,棋盘上的黑棋依旧比白棋多,“而且,三王爷这般神通广大的人,竟然会来求朕。朕还以为,你会直接冲到牢狱里,威胁狱卒,然后将人带出来。”
“皇兄说笑了。如果皇兄愿意放人,本王将这外头的人撤了。”燕译书凑到燕译景耳边,“而且,让人放过燕译月。”
燕译景哦了一句,不在乎的模样倒让燕译书急了,他皱眉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你不关心燕译月的生气。”
说完,他嘲讽一句,“本王还真以为你们姐弟情深,原来不过如此。”
“你杀不了他的。”燕译景十分笃定,“七年前你就杀不了她,你觉得你现在杀得了她。”
这种被人瞧不起的样子,真是让人火大。
燕译景这番话,激起燕译书的胜负欲来。他本来不想将燕译月置入死地。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他已经杀了自己的父皇与母后,再杀了亲姐姐,他怕自己下十八层地狱。
不过现在又觉得,下十八层地狱就下吧,反正他早就弑父杀母,现在还要弑君,多一个不多。
燕译书的心思虽没有写在脸上,但燕译景猜也猜得出。他吃下靠近中心白棋的所有黑子,然后将所有的白棋仍在棋盘上。有些黑棋被弹出棋盘,有些乱成一团,歪歪扭扭和白棋混在一起,只留下还保持原位的黑棋,被燕译景一一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