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译书,你不会赢的。”商怀谏笑他痴心妄想,昱国皇帝他当不上,更别谈开疆扩土。
即便他成了皇帝,金国实力强大,选强于其他两国,谋反要耗去兵力,又同金国开战,燕译书这皇帝当不了当不了多久。
狂妄自大,自诩过人。
燕译书一直都没有变。
他的否认对燕译书没有任何影响,结果会告诉他一切,他等着自己胜利的那一天。
“接下来,商怀谏,你什么都不用做。”燕译书眯着眼,一副主人模样,在他眼中,商怀谏是自己的所有物,必须要听他的命令,“我给你三天时间收拾一切,然后,回到那个阁楼去。之后所有,你都不必参与,事成之后,我会亲自接你出来。”
以皇后的礼仪。
最后那句话,燕译书并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商怀谏一定会拒绝,不过他有逼迫他同意的法子。
商怀谏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自己掺和,怕他中途叛变,或者从一开始,他就在为燕译景谋划。
大多数机要的事,燕译书都是交给其他心腹去做,他从未相信过商怀谏,让他去做的,都是允许失败的事。
燕译书计划的核心,商怀谏没有接触过。而燕译景的计划,他也不知道。
他们不约而同将商怀谏摒弃在计划之外,都觉得他是对方的人,心有芥蒂,无法真正信任。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哦,看太师的反应,似乎很想回去。”燕译书笑得愉悦,心情甚好,“那便好了,不需要本王架着你去。其余的事,你不用管了。本王说多了,也是平白惹人烦。”
马车已经出了城,商怀谏向外看,“就为了说这点事,用不着如此大费干戈。”
燕译书叹一声气,满是悲凉与沧桑,他果真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只残缺的手臂,他没有刻意在商怀谏面前掩盖,可他依旧没有注意。
他向来不在意自己。
沉默良久,燕译书闭上眼睛,眼角湿润,他不想让泪流下来,深吸一口气,带着些鼻音道:“回去吧。”
莫名其妙。商怀谏不知说他什么好,他打量燕译书的脸,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最后作罢。
“不必送我回府。”商怀谏不愿回去,回去也是听唠叨,若是他再一次没控制住情绪,也只是搞得两人都不痛快。他暂时不打算回去,“送我回醉香阁。”
“送你回醉香阁,怕是令尊晚上要跑到我府中,来问我要人了。”燕译书揉了揉眼角,他近来心情不好,易怒易躁,商老夫人那么聒噪的人,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真将人杀了。
商老夫人是没有价值的,但商怀谏有。
商怀谏瞟他一眼,掀开帷幔,“那你让她去醉香阁。”
他微微起身,大有燕译书不同意,他就要从这里跳下去。
燕译书脸色不好,又让马夫掉头去醉香阁,“知道了。”
马夫面上笑着,心里嘀咕,出城没多久又回来,走了没多久又掉头,这些人还真是难伺候。
马车停在醉香阁,商怀谏什么话都没说,告别的话也没说就要下去。燕译书不死心似的,“太师大人就没发现,今儿个本王有什么不同。”
随从眼神有些呆滞,表情凝固在脸上,偷偷盯着燕译书的头看,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明明就不想让人发现,现在人家不在意,他非要让人家发现,伤口是伤到脑子了不成。
商怀谏不耐烦上下打量他,燕译书微微侧身,将自己右边的胳膊显露出来,很明显却了一截。
他只是粗略打量几眼,根本没有在意燕译书到底有什么变化,敷衍说一句,“王爷还有闲情逸致同我说这些。”
他下马车,低声骂了一句,没有回头,很决绝离开。
燕译书眼神向下,瞟了眼自己的胳膊,伤口处像是浸了醋,很酸很酸。
他注视着商怀谏的背影,悲伤凄婉在一瞬间变成狠厉,他得不到关注,他永远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毁了商怀谏最在意的东西,那时候,他是否才会多看自己几眼。
进了醉香阁,很多人的目光齐刷刷向他看来,眼里闪着厌恶与鄙夷,不过他还是太师,他们顶多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情绪,没人敢上去骂他一顿。
“昨日的饭菜再准备一份,送到我房里去。”商怀谏说完,慢悠悠上楼,也不着急。
他刻意放缓自己的动作,余光瞥向那个一直盯着他的人,坐在门口喝酒的男人。
他的模样有些熟悉,商怀谏在记忆里搜寻很久,没有什么印象。
施衡看着他进了一个房间,突然就不着急,慢悠悠把自己点的菜吃干净,这才随着店小二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