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停在半空中,燕译书神色一凛,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商怀谏,本王大可以告诉你,不仅是那批药,淮阴镇爆发的瘟疫,也是本王的手笔。”
商怀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瞳孔猛缩,下意识往后退。
燕译书狠毒他是知道的,可狠毒到这种地步,他实在不敢相信。
那几百条活生生的人命,他怎么下得去手。
燕译书看他震惊的反应,觉得好笑,他们这种坐在高位上的人,哪一个不是手上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
无毒不丈夫,他要是心软,早就死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商怀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话声音在抖。淮阴镇日日弥漫着尸体的浓烟,所有人笼罩在没有光明的绝望中。
那无望的未来,是他打仗时,都不曾遇到的。
原以为是天灾,没想到是人祸。
“为什么,因为我要让昱国陷入混乱,这样他们就会发现,燕译景根本处理不了,他不配做这个帝王!”燕译书怒吼着,“我千算万算,没想到燕译月竟把华应子找来了,所以,我让人陷害他,杀了他的徒弟,让他入狱哈哈哈哈。”
这人已然疯魔,商怀谏不可置信看着他,眼睛失去光彩。
胃里徒然犯恶心,他扶着门框,脸色煞白,他盯着眼前这个狂笑的人,汗毛要竖起来。
“畜生!”商怀谏上下牙齿在打架,盛怒冲破理智的牢笼,他对着那张脸,一拳打了上去。
他用尽力气,燕译书脸红了一片,高高肿起。伸手擦擦嘴角,他没有生气,而是笑着看商怀谏,“你说,如果华应子在牢里死了,我再让其他地方生个病,你说,还能有人解决吗?”
华应子在淮阴镇的牢狱里,他们都觉得,封后之时,大赦天下,他能安全回来,所以没有人去关注这事,觉得到了那时候,他会自己回来。
他急急跑了出去,燕译书靠在墙上,看他离去的背影。
“主子。”随从戴着面纱,与燕译书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敢靠近。
他身后是一具尸体,一位小女孩的尸体,因为染上天花,不治身亡。
她接触过东西,随从都带来了。
“主子,华应子那边,属下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燕译书点头,那具尸体已经开始散发腐臭味,他受不住,拿出帕子掩住鼻子,“去将她烧了,衣物什么的留下。”
“是。”
随从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听了他的指令,将女孩的尸体拖到别处去。
燕译书站到屋子里,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用帕子擦干净自己的手,平静道:“那两个人,记得也处理干净。”
两条人命,轻飘飘地像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
“是。”
随从让人将那些衣物整理好,自己转身出去,燕译书站在窗边提醒他,“最好让商怀谏去淮阴镇。”
“属下让人去安排。”
燕译月与陈清岩去金国,路司彦无心朝政,百里策要去平反,若是商怀谏走了,燕译景孤立无援。
这正是他下手最好的机会,只要这些人离开,其他人不足为惧。
阳光照进来,打在他脸上,暖洋洋的,他的未来同今日一样,一片光明。
脸上的肿痛满不在乎,燕译书在想象着他的未来,那远处在他眼中只有个轮廓的皇宫,终有一天,他要正大光明住进去。
那里,本该就是属于他的。
宫里的嫔妃,有几个是他的人,燕译书关上窗子,是时候让她们开始行动了。
红墙绿瓦,挡住无数人的自由,燕译景困在这一方天地,还有那些嫔妃,无不想坐上高位,亦或者展翅高飞。。
他与百里策寒暄一番,两人一同用午膳。
商怀谏鲁莽闯进来时,百里策放下酒杯,“太师。”
乐声戛然而止,商怀谏作揖行礼,“陛下,臣有话要同你讲。”
百里策很识趣退下,其他人也是,燕译景实在没想到他会这时候来找自己,一时惊讶,“你怎么来了。”
商怀谏脸色不大好,苍白地像个死人一样。
他关切询问商怀谏,他只是摇头,将燕译书的所作所为告诉他。
相对来说,燕译景队那两个孩子和淮阴镇的感情,没有呢么深。他并不像商怀谏那般暴怒,只是气愤罢了。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形容的便是燕译书。
“朕派人去淮阴镇。”
燕译景皱眉,不知道燕译书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他明知商怀谏是他的人,却还是不设防将这些事告诉商怀谏,是想将他支走。
那下一个会是谁,百里策?
想一点点支走他身边的人,让他变得孤立无援,好下手,真是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