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南亭听到声响,慢慢扭头看了过来。
他那往常总是冰冷如霜的眼眸此时含着雾气,看起来竟然有一丝丝可怜的意味。
“商衽……帮帮我。”
陈商衽闻言,一下子愣住了,踌躇的站在原地,忘了反应。
顾羡初每当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时,也总喜欢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看着总给他一股熟悉感的舒南亭,陈商衽那原本被他否定了的念头,又冒了出来,扰乱着他的心绪。
舒南亭见陈商衽没说话,于是半坐起来,委屈的望着他,又低低的唤了一声:“商衽……帮帮我,我好难受。”
他说着,双手不由自主地扯了扯衣领。
本就松散的衣袍经不起折腾,顿时顺着肩膀滑落了下来。
陈商衽的双眸渐渐睁大,转瞬间化作人形。
就在衣物即将滑落,露出更多风光的时候,一把抓住衣领将它拉回了原位。
“商衽……!”
舒南亭冲着陈商衽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脸颊凑近他的脖颈闻了闻,傻傻地说道:“你好香啊……商衽,是栀子花的味道!”
陈商衽动作一顿,舒南亭的脸离他的脖子很近,鼻子里呼出的气吹在他的脖子上,又酥又麻,让他心神大乱。
看着那张脸越凑越近,陈商衽瞬间回过了神,抓住对方的肩膀,阻止他继续靠近,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要的乌鬼花,我找来了。”
舒南亭不解地眨着水雾蒙蒙的眼睛,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陈商衽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总会让他想起顾羡初,以至于将两个完全不相关的人弄混淆。
他说完便想起身离开,谁知舒南亭却猛然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按在了石板上。
陈商衽心里一惊,刚想起身,唇上便印上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
他瞪大了眼睛,下一秒便想将人推开。
然而,舒南亭却一口咬住了他的唇,血腥味顿时充斥在唇齿之间。
不知道是不是陈商衽的错觉,他似乎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那声音似曾相识。
陈商衽抓住舒南亭的肩膀,本欲是想将他推开,可舒南亭却得寸进尺的揽住了他的脖子,并且还非常用力。
随着混合着血液的唾液入喉,陈商衽身体里忽然升起一阵燥热,意识逐渐变得迟钝,原本推拒的动作也变得说不清了起来。
吻逐渐变得激烈,纠缠不清,最后陈商衽直接反客为主,反将舒南亭压在了石板上。
墨发纠缠,十指相握,一切都在急促的呼吸中,言说殆尽。
舒南亭缓缓睁开眼,刚一动,就觉得浑身酸疼的厉害,尤其是身后那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酸胀胀着疼。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刚想撑着身子坐起来,身边却有一人先他一步起来了。
舒南亭僵硬的扭头看向身后,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他眼睫震颤,眼里是一抹显而易见的震惊。
身上所有的不适,好似都找到了源头。
舒南亭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手心中开始凝聚灵气,一把冰剑渐渐幻化而成。
“你……该死。”
舒南亭的眼神冰冷,浑身杀意凛然。
话音落下,手中的冰剑便刺向了那人的脖子。
可还未将对方刺个对穿,那人却眨着无辜如稚童般的眼神,怯怯地喊道:“南亭,我嘴巴好痛。”
舒南亭举剑的动作一顿,眼神却下意识因着那人的话,看向了他的嘴唇。
这才注意到,这胆敢冒犯他的人,下嘴唇破了一个口子,此时丝丝缕缕的血流了出来,而那伤口似乎是被人咬出来的。
脑海中闪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舒南亭的眼神一闪,手中的冰剑竟再也无法刺下去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主动行为而发生的。
细说起来,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山洞里的人,似乎还要更加无辜一些。
舒南亭深吸了几口气,闭上眼睛,指向洞口的方向,冷冷地说:“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然而,那人听了并未起身离开,反而扯了扯身上盖着的披风,声音委屈地说:“我不是故意回来这么晚的,乌鬼花旁守着灵兽,我被他打落悬崖,费了好大的劲才跑回来。”
说着,冰蓝色的瞳孔里开始氤氲出水汽,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看起来好不委屈。
“南亭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求求你不要赶我走,鞭子打在身上好痛好痛。”
陈商衽强忍着泪水,一副委屈的模样,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牵了牵舒南亭的手指,低声哀求着。
舒南亭睁开眼,打量着眼前流泪的少年,静默良久才冷冷地说道:“你是陈商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