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过一会儿,陆奚白又发来消息。
陆:【我发你的东西每天看一遍,知道吗。防止你二哥这只老狐狸抽查。】
沈念现在没心情想那些,和沈知序短暂的相处,费时费力。
她慢吞吞地打字回复过去。
念念无绝期:【...我二哥说你比他矮。】
陆奚白这次消息停了一会儿。
估计是无语到了。
陆:【呵呵,他幼不幼稚,矮一厘米也叫矮?他怎么不说我比他小,还能窜一窜?】
念念无绝期:【...】小一岁。
沈念想说,您又不是二十三还能窜一窜,都二十七了。
-
这事就这么过去,在家人眼里,沈念有了可以继续发展的男朋友。
而在沈知序眼里,她的恋爱对象是陆奚白,似乎还是认真的,她不知道他到底清不清楚,但他不拆穿,她就只能装作不知道。
直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
...
第二天,沈念起了个大早。
下楼的时候,沈义宏孟菀音出门遛弯还没回来。
吃早餐的时候,沈念看向孟菀音沈义宏,抿唇说出来,“爸爸妈妈,一会儿吃完饭我想去看看我父亲。”
闻言,沈义宏脸色一恍,怔了下。
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转眼间,距离沈念父亲去世,都要过去三年了。
孟菀音问沈念,需不需要她陪她去。
被沈念拒绝。
早餐的后半程,吃得沉默而迅速。
沈念上楼换衣服下来,看见沈知序还在客厅。
衣服却相比早上换了件,黑衣黑裤,显得端正肃穆。
她打了个招呼,往玄关走。
沈知序跟过来,“我陪你。”
“我自己也可以。”
沈知序看她一眼,换鞋穿衣,“你自己可以,但我不想食言。”
指尖微动,沈念想起那年父亲去世,他匆匆回京。
在外人眼里,是哥哥关心刚刚失去亲人的妹妹。
就连她当时也是那么以为。
有些呼吸不过来,心尖又酸又软。
沈念垂下眼睫,没再拒绝。
“好。”
沈知序驱车,两人一同赶往京北西郊的墓地。
车子开出不久,阴蒙蒙的天下起了雨。
真的像是回到了父亲去世那天。
沈念开了副驾驶的窗,手心伸出,雨滴落在掌心,深秋的雨带凉。
那之后,沈念去看过父亲很多次。
高考后沈知序陪着一起来过,上大学的两年多里,是她自己来。
“其实二哥,你早就失言了,也不差这一回。”
沈念这话里带着负气。
她知道一切都是她先退缩,先离开。
可是想到三年前沈知序的话,她一直信以为真的诺言。
她怎么可能两年不来看父亲。
开车的间隙,男人偏头,目光落在女孩毛茸茸后脑勺,无所谓的一笑,没说什么。
后半程车程车厢内沉默蔓延。
到了墓地门口,沈知序下车转到副驾驶,从门里侧抽出黑伞。
撑开,男人骨节清晰的手伸出,落她眼前,“雨天路滑,抓好我。”
犹豫的瞬间,头顶响起男人淡淡的讽声。
“怎么,谈了男朋友,还真不打算要哥哥了?”
“...”
一时分不清他是接受了她和陆奚白的关系,还是在故意刺挠她。
沈念伸出手,落在男人掌心,炙热的,滚烫的,体温蓬勃的。
她又想起几分从前。
深呼吸,收起那些扰人的思绪。
沈念跟在沈知序一侧,进了墓地门口的那家花店。
再出来时,手里握着黄色小雏菊。
父亲的墓碑离门口不近,需要走好一会儿才到。
细雨淋漓而下,身旁沈知序撑着伞,伞沿倾斜大半,几乎将她与外面的雨水喧嚣隔绝。
伞底都寂静。
沈念低头看着手里的黄色小雏菊,想起很久以前路边的那片紫色雏菊。
每次去学校,都会经过那里,一晃两年多过去,那片紫色海洋开得璀璨热烈,向上蓬勃。
心尖颤动。
真是要命,和前男友果然不能太近距离地接触,无时无刻不忽然窜出的回忆,和她衣衫不时摩擦的外套。
他身上清冷的雪松香似乎都带着淡淡的侵略性。
呼吸难捱。
好不容易到了父亲墓碑前,沈念蹲下身子,将那束小雏菊放父亲碑前。
照片上四十岁的父亲温和儒雅,年轻的英俊风姿隐约可见。
眼角泛酸。
沈念抬手擦了下眼角晕出的泪,轻声开口,“父亲,我来看您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自己在学校的事。
又提起郑彬荣,知道父亲不愿意她沾那些事,负气一般地说坏人已经有了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