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却听出其中暗涌。
“可皇上会信吗?姜玉惜是勋王府的前儿媳,而赵元达至今还在流放途中吃苦受罪,勋王府给晋王下的绊子也不少,这二人怎么看,也不像有能合作的契机。”
除非勋王和赵嘉禧都心胸开阔的能容下这顶绿帽子。
但显然,不可能。
“还记得勋王府派人去流放地找姜淮为卢氏子办田置产之事么?”
“记得。”
姜卿意一直在等勋王府或张东山把姜淮送入大牢,结果张东山死了,勋王府更是迟迟没有动静。
“勋王府的人快回京了,与此同时,赵元达也由‘晋王府’的人护送,住进了赵嘉禧城外的别庄。”
越修离手指轻轻摩挲了下她纤细的手腕,“此事勋王府和晋王府尚不知晓,只有皇上的煞羽卫即将‘巧合’的发现罢了。”
一旦皇帝知晓,那勋王与晋王联手之事,他们越解释,在皇帝看来,就越显得在隐瞒、在欺骗,就越发的可恨!
那时,他们双方唯一证明自己的办法就只剩下一个。
——杀了对方!
姜卿意悄悄看向身侧的人,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这样的贵公子,轻轻抬手,竟是如此狠辣腹黑,怎么前世他愣是任由赵嘉禧小人得志,一路爬上那样的高位呢?
“在想什么?”
“在想殿下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容忍小人在你头上放肆。”
“放肆?”
“昂,譬如污蔑殿下,羞辱殿下,还试图杀了殿下,但殿下就是不反抗。”
越修离兴味的微扬起凤眼,“你确定你说的是孤?”
“我就是问问嘛。”
姜卿意是想不通的,她又好奇得厉害,便一路缠着他问,像只粘人又调皮的小鸟儿,叽叽喳喳的闹人。
越修离却始终不觉得烦,只任由她撒娇扯他的袖子,故意在他跟前探头探脑。
一直到要上马车,姜卿意才塌着肩膀失望的准备离开,便听他含着浅浅的笑意,回答,“若有那样的时候,一定是那人拿了孤特别珍视的东西,孤不愿他毁了孤的珍宝,所以可以容忍。”
呼——!
北风将车帘吹得鼓鼓,将薄薄的雪也吹上他的发梢。
姜卿意心里像是流出了蜜糖,她甚至毫不怀疑,前世殿下所珍视的珍宝,就是她,只有她!
“噢。”
姜卿意轻飘飘的应下,进了马车。
待马车将要走时,她才忍着羞怯,掀开车帘顺着风悄悄跟他道,“那殿下,你的珍宝先回家了,新年快乐。”
马车笃笃。
姜卿意肯定,在马车将走时,她看到了越修离笑着回答了,“好。”
姜卿意捂着滚烫的脸,又忍不住想笑,撑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就算白雪枯枝,也觉得景色烂漫而美好。
很快,越修离的话就应验了。
煞羽卫在城外晋王多年不用的一处庄子里找到了好吃好喝的赵元达。
而这时候,赵元珠刚刚呈上镇国公姜淮收买流放地的官兵,为卢家人谋私的证据!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破不立
消息传来的当晚,舒平郡主来见姜卿意。
“国公府之事,你预备如何处置?”
“再有两日,我便要随太后去三清山修行,国公府如何,我怕是爱莫能助。”
舒平郡主见她有主意,只觉得欣慰,又叮嘱了几句,便替她收拾出行的行李去了。
一夜好眠。
翌日,天不亮姜卿意就出门去东宫了,至于姜家会不会来人,她一点也不在意。
进了东宫,正好撞见蓝溯。
“县主。”
“蓝先生与婉如的婚期定下了?”
“是。张大人是罪臣,丧事不宜操办,但元宵之后,肯定要开始清算张家的账了,唐家的意思是未免夜长梦多,待元宵这日,便将我与张小妞的婚事办了。”
“明日?”
“是,张小姐不曾告诉县主?”蓝溯思索了下,道,“或许是此事匆忙,且不宜宴请宾客,张小姐这才没有邀请,还请县主不要责怪。”
姜卿意当然不会责怪,只是想起前世张婉如也是要成婚时突然与她绝交,断了往来,轻轻抿了抿唇。
“婉如与我相交一场,不论如何明日的喜酒我是要去喝一杯的,蓝先生应当不介意吧?”
蓝溯的羽毛扇都摇不动了,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威胁了?
“自然。”
“那就好。”
姜卿意微微一笑,与他告别,去见了越修离。
方才他们的话,越修离已经全部知道了,待她进来,亲手替她换了暖手炉,又替她倒了热茶暖身,才牵着她往外走去。
“蓝家曾是武安侯麾下最勇猛的一员大将,后来武安侯卸权归朝,便是蓝家接替掌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