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我便有时间一个个将他们揪出来。”
“若是实在揪不出来,我便将方渐仁抓来,反正他身上肉多,我当着方老大人和方老夫人的面一片片将他凌迟,二位一片慈心,在这块宝贝疙瘩的日夜哀嚎之下,总要扛不住……”
“够了!你这毒妇!”
方禀秀震怒大骂,刚骂完,就被押着他的护卫一脚踹在了地上。
姜卿意丝毫不介意被骂,只缓步走到他跟前,“毒妇?倒是不少人这么说过我,不算新鲜,但我这办法对付方老大人似乎很有效呢。”
方禀秀白发散乱下来,瞪着姜卿意的眼睛发红,“你真的不怕毁了太子,你也做不成太子妃么,据我所知,栖霞县主在京城的日子并不好过吧,没了太子,你还想斗得过姜玉惜吗?”
“原来方老大人将我的底儿都查干净了,难怪这么笃定的叫我来交易。”
只可惜,方禀秀怎么查,也不查不到如今的姜卿意,早不是前世那个迷茫胆怯的小姑娘了。
“我数三声,方老大人若是还不说……”
“你不是想为你五妹妹证明清白吗?”
方禀秀狠狠咬牙,“放过仁儿,我将证据给你。”
姜卿意冷下眼,方禀秀这是只保方渐仁,其他儿孙都不要了?
他就这么执着于毁了太子殿下?
不、不对。
姜卿意看着方禀秀逐渐被带走的背影,却一时想不出这不对劲在哪儿。
“孤不是告诉过你,孤不在意么。”
越修离从转角出来。
方才的话他都听到了,但他没想到,姜卿意看起来很在意。
越修离像是被一块软绵绵的东西贴住了心脏,既新奇这种感受,又令他不自觉语气变得柔软。
“放心,孤就算是死了,你也会是太子妃。”
他本意是安慰姜卿意,他有足够的能力保证他即便现在死去,姜卿意也依旧能成为太子妃,不会落到被人所以拿捏欺凌的境地。
但没想到这话,却狠狠戳中了姜卿意的怒火。
她那么努力的求生,那么努力的想要他活着,他怎么能这样无情,随时准备抛下她死去!
也许是酒还没醒,姜卿意的愤怒更到了巅峰。
“夜深了,臣女该回去了。”
说完,扭头就走了。
越修离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疑惑了一瞬,总是克制得很好的心也泛起一股难言的感觉。
西舟正好过来,“殿下,灾情已经控制住,朝廷新派了工部新上任的几位大臣过来接手接下来的事情,宣召您回京了,您看咱们何时走?”
“让谢梧安排。”
“是。那这方家人……”
“按证据查办。”
越修离凤眸冷了三分,“方禀秀的罪证一旦查实,即刻斩首!”
西舟冷的一哆嗦,殿下这是怎么了,身上杀气沉沉的,以前就是遇到再凶狠的犯人殿下也不会这么着急处决,方禀秀这是犯天条了?
夜色浓黑成墨。
临时书房中,越修离对着一张张卷宗看了半晌,发现竟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他捏捏眉心,扔下卷宗,没有惊动任何人来到了姜卿意的房间,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只是枕头都已经湿了,眼睫也濡湿着。
越修离心里沉沉笼着的阴云顷刻间散了。
他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怎么总觉得孤会那么轻易死?”
他从未想过一定要死,只是从逃出皇宫的那一刻,他余生的信念便只有复仇罢了,毕竟这样无趣的世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可谁叫现在,叫她冒冒失失闯了进来呢。
姜卿意一觉醒来,只觉得眼睛酸涩的不行。
桑榆忙打来水给她擦脸。
“太子殿下一早就来等小姐一起用膳了,小姐去不去?”
“太子殿下?”
“是啊。”桑榆舔了舔嘴巴上的油渣,“他们带过来的油酥饼还挺香的,西舟这人不错,给我带了五个。”
姜卿意默默看了看自己这馋嘴的丫环,真怕她哪天被一口吃的给骗去了。
不过想想昨夜……
姜卿意捂了捂脸,“以后不要让我喝酒了。”
“那可是果酒……”
“果酒也不行。”
姜卿意迅速梳妆更衣,待来到前厅,果真见十六叔正战战兢兢的陪着越修离。
见她,十六叔长舒一口气,吩咐上饭上菜,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迅速退出去了。
姜卿意磨磨蹭蹭坐在桌边,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毕竟昨儿闹脾气的是她……
“你的侍女很喜欢油酥饼,你可以尝尝。”
越修离先开口。
姜卿意看着跟前的油酥饼,外皮炸的金黄酥脆,里面塞着裹着鲜香的馅儿,再配上一碗小火慢熬出来小米粥和几碟小菜,勾得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