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应得的。”
姜卿意一锤定音,而且她与钱大富一开始约定好分账的本就只有道观内的收入,而她单独接卦的卦金是不必分账的。
钱大富见她如此,也不再扭捏的,只愈发觉得要好好干,报答大师!
姜卿意在道观走了一圈,这里的确不大,只有一座三清殿和几间厢房,再就是后头的杂物房和弟子房,统共也就七八间。
但钱大富还是清理出了最大的一间,给她做观主厢房。
但这道观最值钱的,还是其下附属的这座山头。
姜卿意瞧了瞧,倒是十分适合种药材……
“桑榆,雪莲子呢?”
“在这儿呢。”
姜卿意取了两粒种下,又随缘为冒着大雨上山求卦的老百姓算了卦,眼看酉时已到,谢人还没来,这才打道回府了。
天色已经不早。
落葵打了热水来服侍她更衣沐浴,“小姐看咱们院里是不是要再添几个人进来?”
“是可以添两个粗使的婆子。”
“不止是婆子。”
落葵将花瓣洒在浴池上,又倒了宁神的香薰精油进来,“是您现在掌着家了,府里的庶务那么多,您没个帮手怕是要累着。”
姜卿意浑身疏懒的泡在热水里,眼睫在雾气里轻轻颤动,“是谁跟你提过此事吗?”
落葵并不像是会注意到这件事的人。
落葵老实的点头,“是管家跟奴婢说的,还推荐了好几个下人,奴婢私下去打探过,都是性子好又聪慧的。”
“你说说都有谁?”
“有以前在国公爷身边伺候过笔墨的墨香和水莲,以及会打算盘的橘叶……”
落葵一连数了七八个名字,都是个顶个的水灵漂亮。
倒不是姜卿意容不得漂亮的,实在是前世,这几人都是姜家小姐的陪嫁丫环首选,所谓陪嫁丫鬟,在姜家人眼里,那就是日后等小姐有了身孕,好替小姐伺候姑爷的妾室备选。
这到底是管家的意思,还是姜淮的意思?
姜淮为何又莫名提起这么桩事来?
“爹爹回府了吗?”
“刚回。”桑榆探进个脑袋,“苏姨娘方才遣人送消息来,说国公爷今儿歇在她屋里。”
“让她想法子再探探爹爹的心思。”
姜卿意冷淡道,“看看他对我的婚事,是什么打算。”
可意外比她想象中的来的还快。
翌日上午,姜卿意刚整理好给萧方的照料方案,桑榆便从窗户跳了进来,“晋王带着媒人来府上了,国公爷也没去上早朝,两人不知道在书房说什么。”
“你确定是媒人?”
“是,嘴边一颗大黑痣呢,还抬着几只系着大红绸缎的箱子。”
姜卿意笔尖一顿,将刚写好的东西都晕染了开。
落葵察觉她凌冽下来的气息,小心问,“小姐,您还在孝期,国公爷应该不会给您定下亲事吧?”
“净手,我们去看看。”
姜卿意稳住心神,放下墨笔,用冷水洗了手,交代桑榆先将治疗方案送去萧家,才朝前院而去。
桑榆在去往萧家时,顿了顿,改换了方向。
去前院的路不长,可越靠近书房,主动跑来朝她恭贺的下人就越多。
姜卿意的心渐渐沉下去,直到迎面撞上刚好齐齐从书房出来的姜淮和赵嘉禧。
“卿意,你来的正好。”
姜淮朝她招招手,“爹爹已为你与晋王殿下定下婚事,这是信物……”
“爹爹,娘亲的头七才刚过,现在就定下亲事是不是不合规矩?”
“我知道。”
姜淮脸色晦暗一变,也不去看她,“只是定亲而已,等你守孝满一年后,你们再成婚。”
赵嘉禧笑着走近,“不高兴吗,本王的未婚妻,从此往后,本王于你可算不得外男了。”
姜卿意指甲狠狠掐入掌心!
“上次宫宴,臣女就说过绝不会嫁王爷,莫非王爷忘了?”
赵嘉禧怎么可能忘?
那次宫宴让他在群臣和父皇面前丢尽颜面,他的确不打算这么轻易把王妃之位给姜卿意的。
可昨日之后,他心底就冒出个声音,一定要尽快把姜卿意抓在手心里!
他自己也很意外他竟真的会这样做,可此刻,他竟不觉得后悔。
“以前是本王疏忽,才慢待了阿意,阿意放心,伺候本王一定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他俯身凑到她耳畔,轻笑,“而且阿意,你本就是我赵嘉禧的女人。”
不论是梦里,还是这辈子!
他故意蹭过她的耳朵。
姜卿意差点拔出发间金针狠狠刺过去,就听砰的一声,赵嘉禧竟直接被掀翻出去,连退好几步才狼狈站稳。
“谁敢放肆!”
赵嘉禧阴沉下脸,可待看清来人,愤怒刹那变成了一抹胜利的笑,“原来是皇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