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扑哧笑出了声,在他背上使劲揉搓,“你真是又可怜又好笑,还活该!还两个通房丫鬟,你们这些人不要太过分了!”
这话让孟问荆疑惑。“过分?为什么会过分?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我每个哥哥也都有啊,所有人都有,没有才不正常啊!我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的见识就那么一丁点!”白芷掐着手指,比出了米粒大小的空隙。
“你说我见识短浅!”孟问荆不服。
“本就是!还要我给你洗澡,瞧把你美得,青楼女子很好欺负是不是!”白芷一边说,一边加大了搓澡力道。
“痛……你干嘛!我……我娘也给我爹洗澡啊……你轻点……夫妻之间不可以这么做……”
“如果是调情……那也行,但是你明显就是要我伺候你,我这人笨手笨脚,做不来伺候别人的事!”白芷使坏在他身上使劲掐了一把。
孟问荆惊得站了起来,哗地一声水花四溅,“你好过分!”
但那腰间布巾是盖上去的,他这么一站,布巾理所应当地落了下来。
白芷正躲水花,眼睛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那个家伙给吸住了,嗯……是很精神的状态。
或许他让她洗澡还真不是伺候,而是真的在调情……
白芷心咚咚的,慌乱地转过身,脸蛋有些发烫,“我……什么也没看见!”
孟问荆脸像烧红的烙铁,老烫了,他手足无措地拢上了衣衫,衣衫迅速吸乾了他身上的水汽。
他侷促地坐在了床边,“白雪……我以后不会让我夫人伺候我的,我会给她洗澡,我会伺候她,我会对她好,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白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孟问荆想过她会拒绝,却没想到拒绝得那么强硬,心里嘭地就碎了一块。
他有些怒意,“那你想如何?做外室?情人?还是当个妓子?”
白芷撑着窗台,任冬风打在脸上,眼眶发热,“互为消遣……可以吗?”
就玩玩而已……
这话无疑是伤人的,白芷明白,但她给不了更多了。
然后是良久良久的沉默,屋里只能听到孟问荆越来越重的呼吸,和长吁短叹。
白芷始终面对着窗外,寒意怎么也抵不过簌簌落下的眼泪。
好一阵过后,孟问荆才开口,“你过来,别着凉了……”
白芷擦乾眼泪转过头,他衣衫没有拢紧,朝自己张开双臂,眼里含着委屈。
不过一眼,白芷又眼泪婆娑了。
她奔过去,撞进他的怀里,紧贴着他微微发凉的胸膛,“谢谢你……”
“只要你来看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她绝不是他的消遣,至少此刻,他就想和她一生一世。
孟问荆又躺上了她的腿,紧紧环住她的腰,他很喜欢这个姿势,很安心。
“我来看你,你要好好吃药,好好吃饭,要身体康健,要长命百岁……”白芷抚着他半湿的发丝,喃喃道。
她的祝愿里面没有他,让他心一阵一阵钝痛,他带着哭腔,“我不要长命百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陪着我,陪在我身边……”
“我要你明日来,后日来,日日来看我……”
“我不要你突然消失,我不要你说走就走……”
……
他们没有多么暧昧的姿势,也没有火热的拥吻,却在每一句话里都绕上了缠绵的丝线,让白芷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这么会撒娇,不要命啦!
第524章 瑶娘不想输
白芷没能做到日日去看孟问荆。
接近年尾了,冯家人给家里女眷置办冬衣,夫人小妾们人手一件狐毛大氅。
瑶娘却没有。
路过的丫鬟们三三两两地捂着嘴偷笑,向她投去嘲弄的目光。
白芷算不得府中女眷,所以她也没有。
这大氅是当下最时髦的款式,一般人可穿不起,在丹宁城也只有冯家才能拥有几件。
瑶娘出门採买,遇到了一商户的夫人,大家出身都差不多,比来比去比惯了,瞧瑶娘灰头土脸,便笑话她,“这不是瑶娘吗?我瞧着冯夫人给几位夫人都置办了狐毛裘,怎么没给你置办一件呢?唉哟,这手都起了冻疮,以后这手皮子要烂的呢!”
瑶娘牙齿都快咬碎掉了,这样的冷嘲热讽并不是第一次,而是每一次。
鎏金的发饰,温暖的手镯,细腻的绸缎,厚实的狐裘,但凡她有一样,她今日就能昂着头从这商户人面前走去过。
但她没有。
她跑到破败城区一棵树下,拿着铁铲挖开厚厚的雪,又挖开了厚厚的泥土,取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三三两两的首饰和银钱。
她取了一些,把剩下的又埋进土里,盖上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