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意?”
“军火!”
*
孟问荆这两日起得早,他发现阿雨每日都会偷偷拿走硫磺和石硝,然后去拱桥旁的铺子与她娘亲相见。
他不动声色,悄悄跟在后面。
他也不知道跟去干嘛,就是想去,看看那青楼女子搞什么么蛾子。
昨夜好像下了一场雨,温度陡然骤降,孟问荆有些咳嗽,半夜就醒了,纷乱的思绪让他睁眼到天明。
阴天本就亮得晚些,他有些奇怪,怎么还没听到阿雨的动静。
他起床瞧了瞧,竟从窗口看见阿雨在床上缩成一团,一动不动,房顶还在缓慢地渗透着雨水。
孟问荆有些担忧,喊了一声,阿雨像是抬了抬手,却没能应他。
孟问荆这才慌忙闯进了房间,伸手感受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有些烫,又诊了诊脉,想来是受凉染了风寒。
孟问荆有些生气,他抬头望了望房簷上滴滴答答落下水滴,这小姑娘真是的,漏雨怎么不告诉他呢?
他匆忙喂阿雨吃下独家秘制的风寒药,又爬上房顶重新盖了茅草,将自己的被子给阿雨盖上,一切都做完后,坐在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
那个好不容易找来的帮工又被他骂走了,这人态度虽算得好,说什么他都马上应下,但他成得总是差强人意,他难以理解孟问荆细致的要求。
这些人但凡有一个能干的,他都打算买下来,长久地留在身边,毕竟他的确也缺仆人。
现在这药铺又只剩他和阿雨二人了,阿雨又病了,索性不开门了。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丹宁城的人恶毒又肮髒,换个地方吧,大不了回家。
夜里下了雨,停了一段时间,现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水洼里荡起圈圈涟漪。
孟问荆感觉饿了。
也对,往日这个点,他都能吃上阿雨端来的早膳了。
想到这里,孟问荆忽的想起什么,拿着伞就往外奔去,他跑得急,虽然撑着伞,但迎面而来的细雨还是沾湿了他的衣衫。
他慌忙来到那拱桥旁,果不其然,那青楼女子站在那铺子的屋簷下,满面焦急。
白芷正担心这孩子怎么还不来,抬眸就对上了孟问荆慌张的眼。
孟问荆慌忙避开她的目光。
白芷顾不上她与阿雨的秘密,直接就迎了上去,“孟大夫,你怎么来了?阿雨呢?”
“我……”孟问荆一时竟没想通自己来干嘛的,咽了口唾沫后,才回答了白芷的话,“我来买吃的,阿雨……病了。”
孟问荆说话嘴巴像张不开似的,满脸写着不耐烦,白芷没听清最后两个字,“什么?阿雨怎么了?”
“……病了!”
“怎么会……昨天还精神着呢!”
“白姑娘是想责怪我没有照顾好阿雨?”
“没有!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怪孟大夫呢?”白芷赶忙摆手否认,她可惹不起这尊大佛,“大夫一定给她吃了药的吧!那就没啥事,小孩子嘛,都要生病的!”
孟问荆悄悄摸摸松了一口气,澹澹嗯了一声。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白芷赶忙缓解,“孟大夫,先坐下吃一碗浆水搅团吧!我请客!”
孟问荆眼神一瞥,“不必!”
说是这么说,但人坐下了,屁股刚落到凳子上,又勐地弹起,他掏出随身的手绢,擦了擦凳子才安心坐了下去,想将手绢放回胸口的兜里,又有些嫌弃,索性丢了这手绢。
白芷更犹豫,这人那么嫌弃自己,她是坐还是不坐呢?别她坐下去,给人家大夫吓跑了,这场面多尴尬啊!
犹豫之时,她听孟问荆点了两碗,白芷不明白他的意思,试探着问道,“孟大夫是给阿雨点的?”
这话问得,孟问荆总不能承认就是给她点的吧,开口回了一句,“是。”
白芷哦了一声,点点头,依旧站着。
没一会儿店家就端来了两碗吃食,孟问荆又掏出另一块手绢,将筷子擦得乾乾净净,才送进了嘴。
孟问荆见她久久不坐,心里有些焦灼,但他始终开不了口让她坐下,直到他吃了一半,才迫不得已开口,“你吃了吧,端回去都冷了。”
白芷这才坐了下来,全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碗煳煳,她硬是没吃出味道,也没敢抬头,她怕一抬头,对面这个人嫌她髒,扭头就跑。
虽然她私底下听惯了他骂她什么青楼女子,但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多少还是要些面子的。
自从她坐了下来,孟问荆就吞不下东西了。他觉得这煳煳有些噎人,还是他嗓子眼变小了,嗓子好疼!
孟问荆放下筷子勺子,不吃了!
白芷还是有些尴尬,她坐下来,人家就不吃了,果然还是嫌弃!不过不能浪费粮食,硬着头皮吃完了这顿极度尴尬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