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世界像是变得更加冰冷了一般,她想不清出路,也没有任何退路。
白芷失魂落魄地回到王府,将解药和那一封写着服用方法的信给了谷大夫。谷大夫十分谨慎,说要检查后才给白芷服用。
对于解药白芷并不想说什么,这是肖扬牺牲自己换回来的,它的分量压的白芷有些喘不过气。
但同时,她内心牵挂的还有孟瑛的伤势,于是她向谷大夫问出了口。
谷大夫却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桉,“王爷今早醒了。”
“那我可以见见他吗?”白芷急忙问。
谷大夫有些犹豫,白芷却打了个包票,“我不会说任何让他难受的话,我只会给他带来好心情!”
“王妃娘娘,不是这个问题。陛下那日听说王爷伤重,便迁怒于你,把他的黑甲卫派来了,除了我谁也不让见!就算我同意,黑甲卫拦着你也进不去呀!”
白芷听这话难受得紧,蓦地想起那夜她痛极了,死死抵住孟瑛的伤口,她印象中还有血渗出,王爷又该多痛啊!
愧疚促使着白芷马不停蹄就去了皇宫。
景德帝正在与大臣讨论事情,白芷只好到书房候着。
等候之时,皇后来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喜心情愉悦,白芷觉得她容光焕发。
“宁王妃,你就这般等着,陛下很说句软话的。”游珍珍替她出谋划策。
“那我该怎么做?”
“人嘛,都有恻隐之心的,你得装可怜,陛下才有可能网开一面!”游珍珍道。
白芷一想,有道理啊,他毕竟是皇帝,哪能她跑来求一求就松口,总得给一个台阶,陛下才能踩着梯子下。
于是白芷跑书房外顶着日头开始罚跪。
初冬的太阳温和,却也帮不了白芷半分,连续两日的毒发,让她精疲力尽。
也不知跪了多久,白芷扑通就倒了下去。
醒来时已是夜里,她被安置到了游珍珍宫里,景德帝刚用过晚膳,就找了过来。
没有什么开场白,景德帝直言,“宁王妃,瑛儿是朕儿子,是朕最疼爱的儿子,这你该是知道的。”
景德帝用的陈述句,气势十分骇人,白芷也不敢搭话,只跪在他面前,手心微微冒汗。
“像你大婚时做的那些不体面的事儿,按理是不该留你性命的,是瑛儿执意要保你,朕才替你遮掩了过去。再者,你该知道,皇家素来规矩多,你成婚后,本该来宫里住一段时间,学习皇家礼仪,都被瑛儿拦了下来。”
“国师说你异世之魂,朕也看得出些许。但是你既然要在这个世界活着,你就得遵循这世道的规矩,瑛儿护你,可别人不护你!”
“瑛儿他是皇子,是王爷!你就算是个平头百姓,他说一,你不能说二,他叫你往东,你便不能往西。更别说你是他的王妃,妻以夫为尊,既嫁了人,就当事事为丈夫的利益谋划。你的情绪,你的喜悲,甚至你的命,都由不得你,你可明白?”
景德帝这都不算敲打,这是摆明了的批评与警告!
白芷闻言,并不难受,反而是有了一种真实感。
一种从穿越过后就一直漂浮在心里,落不了地的恐惧,被景德帝赤裸地揭穿了。
现在展现在白芷面前的,才是真正的皇家,真正的封建礼教的恐怖力量。
从前的种种,全部都是孟瑛一点一点小心翼翼营造出来的幻境。
一切都是孟瑛辛苦维持的美梦啊!
第267章 变化之始
景德帝允准了白芷见孟瑛,但是带着沉重的心理镣铐。
白芷深夜回到家,准备好了刚炖的补汤。
屋里的灯火亮着,她站在孟瑛门前,黑甲卫不再干预她,但她敲门的手却变得犹豫,连一双腿脚都像是被绑住了一般。
良久,她摆出一个笑脸,敲了敲门,“王爷,你睡了吗?”
屋内没有声音传出。
是王爷睡了,还是他不愿见自己?
白芷退缩了,她甚至有些想逃,她安慰自己是王爷睡了,是王爷睡了。
她呼吸变得沉重,不自觉的退了两步。
这时,房里传来有些急促的声音,“王妃,请进。”
白芷听到这声音,竟然想流泪。
她还是鼓起勇气推门而入,带着十二分的温软笑意,“王爷,我还以为你睡了……”
孟瑛靠在厚厚的软枕上,脸色少了平时的鲜明的颜色,却多了几分憔悴,更显清俊之态。
他懒懒地靠着,浅浅地对白芷微笑,“想着你要来,便睡不着了……”
白芷:“……”
这样的话语实在有些暧昧,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是该像往常一样扑过去撒娇,还是就礼貌应答。
白芷愣在了那,一时慌张无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