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其下入水中,药丸溶解后变得无色无味,难以察觉,就连药修都无法分辨。
持明宗是正经宗门,里头这种不正经的药自然少,而且全都是研究之用,存量屈指可数。
沈摧玉在药寮之中精挑细选,才选中了药性最烈的醉笙箫。
有了这药,再烈的性子也得乖乖跪下求饶。
它唯一的缺点就是被放在高处难以得到,若是强行去取,容易引起其他修士注意。
可眼下,这个缺点已经荡然无存。
泼天的富贵来得太快,沈摧玉反复确认灵药散发的气息同他认知中别无二致,这才稍微放下些心。
他这几日让幻境扰得神思涣散,判断能力也受到影响。
沈摧玉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在紧张之下将醉笙箫偷了出来。
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自己曾经用醉笙箫得手过无数次,兰山远压根没有反抗之力,所以分外自信。
沈摧玉将药瓶藏在里衣中,慌乱地包了几层,眼珠子到处乱转,状似不在意地再度环顾四周。
药寮前堂最敞亮的地方,问泽遗刚替药修誊过药谱,此刻忙里偷闲,正在和两个年轻修士说着话。
因为受过凉,他的嗓子还有些哑,但这不影响他利落地接话,同药修们有说有笑。
恰好此时,一位白衣修士从别屋信步走出。
“师兄!”
问泽遗敏锐察觉到兰山远的到来,他同药修们说了几句,便快步走到兰山远跟前。
“没有遗漏。”
兰山远微笑冲他点头,像是每个爱护师弟的师兄一样。
他将堆叠的账册递给旁边候着的药修,语调温和:“既然药寮没出差错,我也不久留了。”
说罢,他拿起桌边的茶盏,浅浅抿了口。
这小小的动作被沈摧玉尽收眼底。
盯着茶盏的白瓷杯沿,他的目光逐渐阴毒,不自然地紧了紧怀中藏着的药瓶。
如果能把药下进去,再让兰山远喝下.....
他的注意力全在兰山远身上,没留意问泽遗投向他的目光带了冷意。
“副宗主也早些回吧。”
明白问泽遗其实很好相处,不少外向的修士胆大起来。
没等兰山远开口,就有药修主动道:“我听副宗主的嗓子怕是还没好,虽然是小病,但也需要多注意。”
问泽遗厉害归厉害,却也是个实打实的病秧子,这事持明宗上上下下都很清楚。
清楚兰山远不可能让他单独留下,而他也恰好累了,问泽遗便不再推辞。
他笑道:“行,那我同师兄一道去。”
两人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走出药寮。
在无风的地方待得太久,就更容易受风受凉。
刚出药寮没几步,问泽遗就被迎面吹来的秋风呛得咳嗽起来。
今年的秋季比前几年都冷,时不时还会刮阴测测的风。
他咳得脸颊泛红,嗓子也微微发疼。
“又受风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兰山远面上惯有的笑意消失。
他将问泽遗嫌闷露出的脖颈细心遮盖住,给他递了水。
“不碍事。”
咳嗽很快止住,问泽遗取出一个布包,里面装满了黄澄澄的糖块。
他从中取出枚梨膏糖来,就这水含在嘴里。
问泽遗含着糖,没忘记往兰山远嘴里也塞了颗。
他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好让兰山远放宽心。
“怎么样,甜不甜?”
他银蓝色的眼睛微弯,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你从哪得的糖?”
兰山远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嘴里有糖块,声音被迫变得含糊。
问泽遗犹豫了下,老老实实道:“药寮的药修给的,说能润嗓子。
说罢,他还找补了句:“不是值钱玩意,就是他们番好意。”
同他想得一样,兰山远的眼神暗了暗。
“师弟的人缘素来很好。”
他轻描淡写道。
梨香在味蕾炸裂。
甜腻过头的味道,却带着几分酸意。
第120章 爱徒
嘎嘣一声,问泽遗咬碎糖块。
“醋缸。”他小声嘀咕。
“别人给的吃食未必安全。”兰山远不置可否,定定看着问泽遗,“我担心祸从口入。”
“嘴硬的醋缸。”
糖渣融化成糖水,问泽遗不紧不慢地总结。
“现在要担心祸从口入的分明是师兄,哪里是我。”
春/药与原本的狗血文密不可分。
原文之中,沈摧玉给原主反复下药,这才导致原主到最后形成药瘾。
显然,下药强制是沈摧玉难以割舍的爱好,也是他最喜欢用的阴招。
问泽遗很清楚借沈摧玉八百个胆子,沈摧玉也不敢觊觎他。
可沈摧玉今日的态度,摆明了是要等个机会,让兰山远把春/药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