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你妹妹写的书?”
“是。”杨隶之见瞒不过,闭上眼睛一咬牙,“我妹妹......她喜欢写点情情爱爱的话本子。”
现在交代,总比问泽遗去查要好。
问泽遗的脸黑了一个度:“所以所谓写我的书,其实是我的话本子?”
“是,但但但是我觉得您这般高的修为都是因为胸中无情爱才能做到拔剑凌厉如蛟龙所以什么您和兰宗主的故事肯定都是假的我妹妹就是个孩子您千万......”
他说着说着,舌头打了结。
问泽遗心平气和,给他倒了杯茶。
“我和大师兄不是道侣。”问泽遗颇为无语,“可我也不是修无情道的修士,不仰仗清心寡欲来修炼。”
虽然兰山远给他下了咒,他现在被迫清心寡欲。
当然罪魁祸首也没好哪去,问泽遗每天都要派元神去检查兰山远身上的术法痕迹。
“我就说你们不是。”
杨隶之观察着他,见他真不发怒,松了口气。
问泽遗有些心虚,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你妹妹写的话本能不能让我瞧瞧?”
“......我这就有,只是我不爱看。”
杨隶之满脸不情愿:“我觉得您应当是只身一人登顶飞升,可我妹妹总信什么双宿双飞,之前还差点和她吵起来。”
问泽遗伸出手:“没事,我不介意。”
他倒要看看在压根没见过他的修士眼中,自己长什么样。
“您真不会责怪她吧?她也只是和其他姑娘写着玩,顺道挣点零花而已,绝对没有造谣的意思。”杨隶之翻找着,动作慢得像镜泊的乌龟。
“不会,我给你们发誓都行。”
问泽遗好奇:“她能挣多少?”
“不清楚,据说运气好点一旬有万把灵石,会画画本的还能挣得更多。”杨隶之意识到不对,赶忙道。
“写您的还没写完,她没拿出去挣钱,我这就让她不许传出去!”
问泽遗:.......
倒真没看出来,杨馥之还是专业的。
画画本这么赚钱,他要是被持明宗赶走,应当也不愁吃穿了。
问泽遗有些欣慰。
“有劳了。”
用自己名字当主角的书总归还是奇怪,问泽遗心再大,也不希望真的流传出去。
杨隶之这才将书递给他。
一共两本,都是薄薄的册子,看着都写了一半。
问泽遗随手翻了下,眉头越皱越紧。
旁边的杨隶之要不是还瘸着,已经被吓跑了。
“令妹......”问泽遗语调艰涩。
“喜好还挺天南地北。”
要不是写着他名字,他是真不敢认。
一本里的他脆弱敏感,白发雪肤,哭起来掉眼泪都是白玉,遇到光脸上就起疹子,碰了水手腕上红红的,娇气到被兰抱在怀里哄。
另一本里头,又是更离谱的极端。
他是个魁梧男子,通判舞得虎虎生风,胸肌比兰山远的脸还大,一拳能砸爆持明宗,轻松拔起万年松。
不管哪种都挺吓人的。
还好杨馥之没写掺杂颜色的内容,只是单纯的离谱而已。
“她,她比较喜欢尝试。”
杨隶之不敢看他,只是连连嗯声,哀求问泽遗:“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妹吧。”
“挺好的。”
问泽遗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他将书还给他:“让她别拿出去。”
总比原文里描写的世界里,铺天盖地是兰山远和沈摧玉的话本要好。
“是,是。”
杨隶之快被吓晕了,战战兢兢接过画本。
问泽遗缓和表情,整理了下心绪:“我先走了。”
他来到处无人的空地,坐在菩提树下。
持明宗内,一直在睡懒觉的元神跳上桌,推开兰山远的砚台。
“解决了?”兰山远放下笔。
“师兄不是早就知晓。”
就算不分元神出来跟他,凭借兰山远的本事,想知道些什么易如反掌,更别提两人每日都保持着密切联系。
“是知晓,可还是担心。”
兰山远给元神送去灵力:“是否需要我来嬴顺寻师弟?”
“不用。”问泽遗干笑。
要是兰山远亲自过来,杨馥之怕是又能写出三本话本。
“我昨日给师兄挑了琥珀,过会就随信给师兄捎过去。”
“小泽不亲手送?”
“那怕是太久了,我打算到个地方,就给师兄寄些土产过去。”
问泽遗犹豫了下,还是没把话本里头离谱的内容告诉兰山远。
“好。”
两人说了会话,问泽遗依依不舍地抽离神魂。
兰山远那头的元神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软趴趴地躺倒。
它沐浴在充沛的灵力之中,舒舒服服地眯起觉。
唇线紧绷,兰山远面上的温柔换成了思虑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