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师(80)

齐晟抱拳:“万不敢当,但前辈的提点,晚辈铭记在心。”

又是个不听话的,这缺点也是像极了他母亲。

“既然如此,便记着我起初的话。”

公羊纹一摆摆手,重新抬步朝前走去。

“这世上,无论是什么路,回头路都不好走。”

第50章 试探

齐晟将粥熬好,便提剑朝山中走去。

他并非愚昧之人,自然知晓前辈不会说多余的话。

在洞府头晕目眩之际,他最后看见的是玄九镇定自若的脸,对方似乎并不惊讶于眼前的一切。

精通符咒、从未见过的冥七......种种怪异之处,都明晃晃地告诉他玄九并不简单。

但......齐晟停下脚步,眼神复杂。

他常常被对方细微的神情所戳中软肋,像是指尖融化的冰霜渗进了心里,有些凉,沿着经脉慢慢延伸到心底的时候,却变得温烫。

玄九那双不会为谁停留的眼睛常常注视着自己。

即便看上去冷漠疏离,不近人情。

即便没有任何的回应。

但他知晓,自己所言,她都在听。

玄九从没遮掩过什么,符咒也好,关心姜、白两家悬案也罢,这些她并未藏着掖着。

反倒是自己,偶尔夜深胡思乱想着,看似话多毫无保留,但有意隐瞒的或许更多。

耳畔吹来一阵风,似乎带来了那夜对方不解的呢喃。

“思念?”

这一声与寂寥相衬,空落落的,在心中回忆都有了不实的回音。

齐晟抿唇,攥着剑柄继续朝前走。

人人都拥有过去,而现下往往有着过去的照影。

他隐约能看到玄九的过去。。雾蒙蒙的那条路上,大抵只有一袭红衣的背影。

而在他的私心里,是希望那条路上,能添上一抹自己的痕迹。-院内。

一声呼唤打破了静谧。

“玄九!”

齐晟一手拎着食盒,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快步踏入院内。

屋门大开着,池州渡思绪被打乱,眉宇间还残留着几分沉冷。

齐晟却像是毫无察觉,将粥与小菜放在他跟前,用勺子搅动两下,笑着道:“趁热吃吧,应当尚能入口。”

池州渡望着眼前的碗,没有动作。

齐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方才以身试毒,不小心多吃了些,这会儿已经饱了,你快尝尝。”

池州渡这才拿起筷子,目光扫了一眼他仍然背在身后的手。

——活物的气息。

齐晟轻哼,托腮坐在他对面,笑吟吟地望着他。

池州渡垂眸,面不改色地喝粥。

突然,齐晟“嘶”了一声,无奈地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

“本来想捉来陪你,谁料这小家伙气性还挺大。”齐晟捏着兔子的后颈,看着它踢动的腿,拉长语调,“看来只能晚上炖咯。”

小野兔跑得很快,他捉的时候不小心踹了它一脚,没想到还挺记仇。

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出现了滑稽的门牙印,并未破皮,但痕迹很深。

见池州渡拧眉不语,齐晟轻咳一声,一边从腰间取出两截备好的麻绳,一边将野兔的两只腿绑起来,放到自己脚边。

“我明日再去瞧瞧有没有乖些的。”

“不必。”

池州渡心绪不平,自然没有闲心。

齐晟托腮盯着他看,叹息道:“也是,这山中如今最为省心的活物恐怕就是我了。”

“你瞧啊,会打猎,会做饭,还会照顾人......”他掰着手指头细数自己的优点,半开玩笑道,“与其养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倒不如养我来得实在。”

池州渡喝粥的动作一顿,冷不丁出声:“嗯。”

难得有了回应,齐晟的嗓音却戛然而止,原本十分聒噪的人一愣。

而后直勾勾盯着别人的眼睛瞬间望向别处,嘴里一句下意识想要追问的话语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他故作镇定哼着小调,在屋中转悠起来。

两人间陷入寂静,却没了起初的尴尬与僵硬。

那不知是从何处听来的曲调与山中的风互相应和拂过耳畔,吹走了心中烦闷不堪的滋味。

齐晟背过身时,恰好错过了池州渡专注的目光。

这花云间荒无人烟,与过往的荒山别无二致。

迟钝生锈的五感在日月下逐渐苏醒,随之而来的是如涓涓细流般流淌的心绪。

陌生、困惑、迷茫。

不知该从何捋起。

而这世间依旧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神魂漂浮在黑水中,海浪却不知何时有了风向的痕迹。

后颈传来滚烫的钝痛。

池州渡抿唇,藏在宽大袖袍之下的手微动,运转内息。

后颈如同三瓣桃的咒纹,名唤“封欲”。

想解此咒于他而言易如反掌,但每每打算解开之际,濒死的窒息与剧痛令他不得不停下,有关过去的记忆似乎因此减淡,隔了一层厚重灰蒙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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