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芯扎着两个麻花辫,坐在桌前,咬了一口鸡蛋,双眼亮晶晶的,漂亮的模样看得兰攸心都要化了。
他女儿怎么长得这么可爱。
想来他的姐姐也是位绝世大美女,可惜所嫁非人,落得那般一个下场。
“爸爸,你今天也要去见景阳叔叔吗?”兰芯脆生生地问。
“不去了,爸爸在家里陪你。”
“那景阳叔叔会来家里玩吗?我有点想他了,每次景阳叔叔来,都会给我带一串糖葫芦!”
“你这丫头,是嘴馋了吧。”兰攸失笑,“不是和你说最近在换牙期,要少吃些糖吗?”
“那我就吃一颗,一颗!”兰芯竖起一根小小的指头。
在一旁收拾碗筷的周婶笑道:“先生,您别听小姐的,昨天她缠着我刚买过糖葫芦,说是只吃一颗,实际上吃了三颗,晚上因为牙疼哭得眼泪汪汪,趴在我怀里哄了她许久才睡着。”
兰攸今天穿的是普通的家居服,他按下兰芯竖起的手指,“也就周婶总惯着你,你数数看,这一个月吃多少糖了。听话,等嘴里牙齿都长好了爸爸再带你去买糖葫芦。”
兰芯是听劝的,她搂着兰攸的腰,拱进他的怀里,撒娇道:“那爸爸今天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兰攸禁不住女儿的撒娇,一不小心就应了下来。
小姑娘跟着兰攸过了八年的漂泊生涯,兰攸却没让她吃一点苦头,养得可娇,长得冰雪聪明惹人喜爱。
他们住进来不久,但兰芯经常和周婶出门,周围一片混得可熟,一路上招呼都打不过来。
兰攸被兰芯牵着,漫无目的地走,意外见到了昨天见过的人。
郁双穿着浅灰色的西装,一身贵气在质朴的市集上显得格格不入,他在兰攸面前停下,看向他手中牵着的兰芯,“这便是你的女儿?真是和你一样漂亮。”
他蹲下与兰芯打招呼,“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的直觉有时比大人更准,兰芯看着郁双伸出的手,犹豫着碰了碰,而后拽着兰攸的衣角,往后退了退。
郁双好似苦恼地皱眉,无奈道:“你怎么和你爸爸一样,第一次见面时都有些怕我?”
兰攸不悦,“你不要吓着孩子。”
郁双笑,“我还可惜昨天晚上没有见到你,回家后却听到了一点风声。恰好现在遇到了,不如和我说说,我昨天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据我所知,昨晚你出了门后应该和赵……”
兰攸眼疾手快,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顾及到兰芯还在身边,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有点乞求的意味,“我们换个地方谈,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周婶是和父女俩一起出门的,不过她现在正在买菜,距离兰攸不远。郁双也许是老早就盯上他们了,朝着周婶的方向望了望,淡笑,“好啊。”
兰攸将兰芯交给了周婶,随后和郁双走到了一条巷子里。
“你究竟要做什么?”他怒目而视。
“追你。”郁双散漫地倚在墙上,“你瞧,我昨晚刚与你说过,赵泰就来找你谈话了。不出意外,他不会同意你与景阳的婚事,对吧?”
“要你管……!”兰攸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和郁双调转了位置,被束起双手压在墙面上,粗糙的砖块磨得他后背生疼,眼眶中顿时蓄了一汪泪水。
“真娇气。”郁双表明嫌弃,尾音却微微上扬,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他的目光停留在兰攸的胸口,今天兰攸穿的不是旗袍,那儿遮得严严实实,但他控制不住地会想起昨天看见的春光。
“你是不是以为赵泰给了你一千块,你便能离开平京城,后半辈子生活无忧了?”郁双笑得嘲讽,“你还没有去过钱庄吧,去了你就该知道,他给你的票据是假的,根本兑不出一分钱。没拿到钱,与景阳的婚事也告吹了,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糟糕?”
兰攸胸口起伏,被压在墙面上不得动弹,“你放开我!”
郁双依言松手,眼尖的他瞥见兰攸迅速缩进衣袖的手腕上,被他捏得多了几道红痕。
真是够娇嫩的皮肤。
郁双心想。
周婶买完菜,和兰芯慢慢地往这边寻过来了,兰攸远远的听见兰芯喊爸爸的声音,他整理一下衣衫,抹去眼中的泪水,“我女儿在找我,我要走了。”
郁双没有拦他,反倒丢给他一块手帕,“眼睛都被你揉红了,用帕子擦擦吧。”
兰攸道了声谢。
郁双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在周婶与兰芯即将看到他们两个时,终于开口:“我还是等你到十二点。如果考虑好的话,今晚穿着旗袍来见我。”
他减轻咬字的声调,徒增一分暧昧,“昨天的那套我就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