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他看不清昏暗的花园里的情景，倒是能看见房间里的倒影。
江也的侧脸倒映在玻璃上，玻璃自带的花纹仿佛给他的脸上了纹身。
以他现在的角度，可以看见斜后方正在工作中的管家。
他擦拭墙面的动作不疾不徐，给人一种很悠闲的感觉，但是工作效率却不低。
江也觉得关于这一点，最主要的还是归功于他使用的道具。
他也不看花园的风景了，而是转为观察着“忙碌”的管家。
管家依旧还是工作得很快，这次的工作量小，他比刚才花的时间还要少。
管家清理完房间后，像刚才那样直接离开了。
他放下手里的抹布后，转过身来对着江也的方向。
他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定定地站在在那里。
江也下意识移开了视线，有种偷窥被抓的心虚感，但是他又想起来管家其实看不清玻璃上的倒影，于是他又大着胆子看了回去。
管家还是挺拔地站着，双臂垂下，也不维持着标准的站姿了。
管家他确实看不清玻璃上的倒影，他对江也知不知道自己在看他也不感兴趣，他就是单纯地在盯着江也。
“......”
江也顿时感觉到毛骨悚然，但他没有动作，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想看看管家到底想做什么。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响，从江也的角度无法通过磨砂的浴室门看到徐侧的洗澡进度。
江也突然觉得，武力值高太重要了。
经过刚才目睹的那一出斗殴后，自己对这种离奇诡异的事情不那么害怕。
因为在同一个空间里，有一个比这些东西更具有威胁感的存在，那就是徐侧。
他的威胁性是能感受得到的，相比之下，什么也不做的管家倒也没那么可怕了。
...
那管家也不出声，就那么一直站着。
江也偏了偏脑袋，露出更多的玻璃，便得以看见管家的全貌。
莫名地，江也有这么一种感觉，管家好像“死”了。
本就没有人味的管家，在此刻更像是一个空壳。
玻璃上的花纹正好与管家的眼睛重合，江也透过那花纹与管家对视。
出乎意料地，他看不见对方的眼睛。
江也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于是又眨了眨眼，定睛看去，只见管家的眼神变得空洞。在那一刻，他真的变成一具空壳了。
江也顿时心中一跳，他冒出了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想，那就是有人在透过那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那人不是管家，江也不知道是谁。
他们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江也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腿都要发麻了。
快点走吧。
江也在心里想着。
这时，浴室门响了，应该是徐侧出来了。
江也看了过去，浴室门开了，但是徐侧还没有出来，从露出来的一点背影看到他在拿换下来的衣服。
他的心定了下来，很轻地呼了口气。
在江也看回玻璃的倒影时，没忍住骂出声来，“我靠！”他
差点被站在自己身侧的管家吓死。
他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因为管家离得他很近。
那张脸跟江也面对面，几乎要贴在他的脸上了，更诡异的是管家的眼睛，他只有眼眶，没有眼珠，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
江也的腿一软，整个身子直接靠在了身后的窗户上。
管家若无其事地站好了，“夫人，我整理好了，您好好休息。”
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原状，还是那双略带浑浊的，有着一点红血丝的眼睛。
江也惊魂未定，他的心跳得很快。
短短一个晚上，他都经历了什么。
他撑着后背墙体的手动了动，扶着站直来。
江也不是没被吓过，但是次数越多他的胆子就越大，和遇强则强一个道理。
他盯着管家的眼睛，企图要从中找出端倪。
江也可以保证自己刚才没有看错，有那么一瞬间管家的眼睛就是两个黑洞。
但是管家没给他仔细观察的机会，在和江也说完那句话后，就退出去了。
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徐侧此时也走了出来，他看着管家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又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房间，丝毫没有了刚才的血腥。
“管家来收拾房间？”
“那不然呢，你不是看到了吗。”
徐侧睨了他一眼，“他还有做什么别的吗”
江也觉得，徐侧可能比自己要了解得多，于是把刚才的事情都跟他说了。
徐侧没说什么，也没觉得意外，只是点了点头。
这让江也觉得奇怪了。
“你不信我说的？”江也指的是管家的眼睛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