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树银花(118)

或者说两人都疯了。

疯到现在的两人浑身湿透,甚至多少还有点狼狈。

不,是特别狼狈,定型的头发沾了雨水一整个耷拉了下来,仅有几簇顽强地挺立着,但这显得更加好笑。

“你笑什么?”陈寐握着木棒,蹙起眉头问他。

“没…”沈银憋不住笑,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道,“你的头发。”

“又乱了?”陈寐随手拨了拨,无奈道,“算了,就这样吧。”

雨幕模糊了他的视线,但是他明显地看出沈银笑得有点猖狂过分,低骂一声,“靠,有什么好笑的?”径直走到他跟前,用木棒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臂,“不许笑!”

“嗯…不笑…不笑了。”话是这么说,可也不见他有些许收敛。

真的有这么好笑吗?陈寐自我怀疑地想拿出手机看看镜头里的自己。

“陈寐。”

“嗯?”手机没在手边,好像是放在屋里没带出来。

“我不笑了。”沈银忽而严肃了起来。

突然一下不笑变得严肃,陈寐竟有些不适应,见沈银舀了一瓢水倒在他木棒的凹槽中,同样把剩下的水倒入自己木棒的凹槽。

“继续吧。”他用木棒的头顶了顶他手里的木棒,“用我刚才教你的方法。”

陈寐愣了一下,而后点头哦了一声。

沈银口中极致的浪漫就是,在雨中打水。其实本来是要打铁花的,但这场雨来得太过匆忙,一切都没来得及准备,没有提前熔铁水,也没有提前搭花棚。

所以,雨水就成了他们自然现成的部分。

照着沈银的方式,他舒展上臂扬起木棒,在升至与眼齐平的瞬间,用尽全力挥起另一根木棒,对准凹糟底部,一击一叩。

哗——伴着风声雨水被打散,又立马融入到从天而降的雨滴之中,在力的作用下,清晰可见雨落得更快,也更有力的坠入泥土,啪嗒一声飞溅起的雨水沾到裤脚,若是再有力一点的都能够到脚踝以上的几厘米左右。

往往沈银打出的雨水溅起来就是这样。陈寐的话,勉强也不赖。

“哇。”陈寐惊讶地看着裤腿上星星点点的泥渍,说不上来的激动,快步跑到沈银面前,伸出自己的长腿给他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沈银点头蹲下身想帮他擦去泥渍。

“诶—”陈寐看着他的头顶,本想收回的腿却被他拽在手里,见他认真地用手擦掉泥点,忍不住丢下手里的木棒摸了摸他的头发,“没关系的,脏了就脏了,再换一条就行了。”

沈银似乎没听见,仍旧专注地擦着。

“阿银。”陈寐动了动腿,“不用管它,我们继续怎么样?我觉得我已经有感觉了。”

“……哦。”擦得差不多沈银才总算是起身点了点头。

“我能理解李导了。”陈寐张开双臂,仰起头感受着雨的洗礼,“那种尽情释放,恣意张扬又疯狂极致浪漫。”

如果是有温度的铁花,闪耀绽放在雨幕中,最后一并落入泥里,归于平静。

——简直浪漫疯了。

“等下一场雨的时候,我们打铁花。”沈银侧头看着他被雨浸湿的脖子,不自觉地抿了抿嘴。

“好啊。”陈寐收回手,扭头看他眯起眼笑了笑,“这是我打铁花之前的最后一次考验,我成功了对不对?”

“嗯,你成功了。”沈银深沉地看着他,就连雨水润湿了眼眶都没舍得擦。

——是有下次的。他紧攥着手中的木棒,看着欣喜的陈寐,心口暖暖的,他一直在意那天没有答应与他打水。好在,时隔三年终于有机会了。

“那…下场雨的时候…”陈寐敛起笑,一字一句地道,“你和我一起。”

“嗯,一起。”雨大了,模糊了他视线,但他真的好开心,开心到要握不住手中的木棒了。

“你又在笑什么?”陈寐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无奈地瘪了瘪嘴,“好吧,我知道很乱了。”

沈银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寐欲言又止,凑近打量了一番,恶作剧地拨乱他的头发,笑笑,“你也很乱。”

沈银无动于衷,又是简单地哦了一声。

“…好吧。”陈寐疯狂得有些累了,脏都脏了干脆坐在台阶上,绷直双腿,懒懒地用手肘靠在地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享受雨水落在脸庞的滋味很舒服,在浸润肌肤的同时也洗涤了他的内心,什么都不想,就这么坐着。

风声止息,只有雨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大概是闭目了一刻钟,陈寐慢慢地睁开眼,发现沈银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和他不一样的是,他屈腿坐着,手肘抵在膝盖,低头不知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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