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早上你来过店里?”章岩是听店员说起,“怎么想到买加湿器了?”
沈银闻言抬眸,“天气太干。”
“干?”章岩就像是听到了一笑话,一时间笑得合不拢嘴,“我看你是买给陈寐的吧,跟我说话还这么弯弯绕绕,也太不把我当兄弟了,亏我还总在阿程那儿帮你打探消息。”
“不是的,岩哥。”沈银解释,“早上走太急没来得及跟你说。”
见他一副认真模样,章岩得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逗你的。那他收了没?”
沈银点点头,“收了。”
“那是好事儿啊。”章岩说,“怎么看你不太高兴啊?”
“有吗?”沈银微微舒展眉头,弯了弯嘴角,“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太兴奋了?”章岩一眼看穿,“不过也正常,毕竟三年没见了。”
三年,其实再确切一点是三年零四个月。
“这三年,你们真的一点联系都没有?”
几乎没有思索,沈银沉闷地嗯了一声,情绪也明显地低落了许多。
“奥。”章岩呼出一口烟,一向擅长调动气氛的他,这会儿也缄默不语。
三年,没有丝毫联系的三年,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煎熬,而重逢较之欣喜更多承载的还是惶恐与惴惴不安。
他忍受不了和阿程一个星期不联系,惊讶沈银与陈寐三年的同时,心底里也产生了对沈银的同情。
所以,他这三年是怎么过的——从懵懵懂懂地意识到对陈寐的喜欢,到无法自拔地陷入对陈寐的想念,再到甘于现状地接受陈寐的离开……
现在陈寐又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章岩若有所思地看着沈银,一直到指间的烟燃到皮肤才有所反应地安慰道:“三年的时间是会改变很多东西,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改变或消逝的。”
就像他和阿程之间的感情,互相惦念又牵挂着彼此。
“…我知道。”沈银低声地道,“其实…这三年我一直都在关注他的生活。”
他发了什么动态,宣传什么新剧,代言什么品牌,获得了什么奖项……沈银都记录在了自己的本子里,一字一句写完,他都会有一种离他的生活又近了一些的错觉。
曾有一次,宿舍同学借用他手机线上做题时,手机弹出了一条有一条关于陈寐的新闻。
答完题后,舍友震惊地问道,“你还追星?”
要知道,一向寡言少语,绩点稳居第一,长相高冷出挑的沈银,几乎无法和“追星”一词挂钩,甚至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传承、发扬和创新才是他沈银毕生追求的,而追星这种庸俗的事情根本连他的眼都入不了。
然而这惊天的发现,不亚于偷了荤的和尚,简直就是不合常理。
沈银不避讳地点了点头,伸手要拿回手机。
“你…追的是谁啊?”其余的舍友好奇地上前询问。
“陈寐。”沈银如实回道,没抬头专注地看着他最新发的动态——盛典的红毯妆造。
墨绿色西装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格外优雅,领口处的银色胸针点缀,既不显得沉闷反倒是多了几分他固有的随意。
是他记忆里的陈寐,沈银小心翼翼地将照片保存,在本子上写下日期。
这已经是他离开的第两百二十一天。
“陈寐?好耳熟的名字。”
“是不是去年那个被包养的?”
“不是澄清了吗?”
“这你也信,肯定假的,我看他一定是傍上了更大的,那个严说不定是被他的幕后金主打压呢。”
“这么刺激?贵圈真乱。”
舍友七嘴八舌,口无遮拦地乱说着。
“那是—”不知何时隔壁宿舍的男生走了进来,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笑了笑,“不然,曾经在网上骂声一片险些公开抵制的恶迹艺人,怎么会在一年不到的时间有这样的成就,背后的——”
话还没说完,重重地一拳挥在了他的左脸,灼热的痛感让他捂着脸咒骂一声,“你有病吧!这是事实,还不让人说了?!”
“你这是在污蔑。”沈银一字一句地道。
“草。”男生本就看沈银不爽,不就是成绩好长得好而已,至于这么多人都喜欢他吗,“你是他谁啊,一个劣迹gay的狗腿子?你不会也是gay,还痴心妄想有朝一日与他约一发?……”
男人说得越发恶心,沈银紧攥着拳头,不由分说地在另一侧又是一拳,咬着牙道,“不许你这么说他!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送你进医院。”
带有威胁性的,沈银恶狠狠地盯着他,不禁让他身子发颤,嘴硬地憋出一句,“你他妈真是疯子。”
沈银没有反驳,警告道,“你要是敢去网上发这些恶劣虚假言论,到时候就不是进医院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