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可要仔细思考。”为首之人对身后招了下手,“压上来!”
元伯目眦欲裂,险些冲出去,“小姐!”
原是两个身着家丁服的反贼把柏月盈从后边压上来。柏月盈发簪凌乱,衣裙破碎,十分狼狈。为首之人把刀架在柏月盈细长的脖子上,柏月盈吓得眸中含泪,哀叫道,“二哥救我!”
“小妹。”柏若风瞳孔骤缩,焦急得一拍扶手,“你别伤她,有什么冲我来。”
“哼。”为首之人不屑道,“还真是兄妹情深啊侯爷,你若乖乖过来,我等自不会伤小姐性命。”
柏若风犹豫不决,侧脸看了看身旁两人。
那贼寇头子把长刀逼近一寸,柏月盈脖子上渗出血来,吓得花容失色,咬唇眼含乞求看向柏若风。贼寇头子火上加油,“你可得想清楚,那两人,不过一个仆从,一个小小侍卫。而我们手中的,可是你唯一在世的亲人了。”
柏月盈双目含泪,哭红的眼直直看向柏若风,她面色哀戚,只唤了声,“二哥……”
柏若风沉默一阵,面色隐忍,艰难道,“你说得对。”他撇开头,避开方宥丞意味深长的眼神,“月盈在我心里,远比这两人重要的多。”
方宥丞悄无声息落后一步,柏若风只觉得有一个硬物被他从轮椅后背间隙塞进来,戳进他腰间。
柏若风眸色微黯,“只要你们别伤她,我都答应你们。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且说。”贼寇不耐烦道。
柏若风闭了闭眼,极为不舍道,“元伯照看侯府多年,我不忍看他出事。希望你们等我和小妹离开后再动手。”
元伯难受道,“少爷,是老奴无能,没能护好你和小姐。”
贼寇头子警惕看着三人,听到要求不过是只是让他们晚些动手,便利索应承,“可以。”索性早动手晚动手,这二人都不过一个死字。
柏若风无视身后两人,推着轮椅独自向前。他视线直直看着前方,没有给落在身后的二人一个眼神。
等离开的距离过了半,两个贼子迫不及待冲上来,推着他轮椅往前。柏若风面露担忧,张开手急切道,“莫要伤她!把人还我。”
贼寇头子示意,那捉着柏月盈双手的两人便松开手,柏月盈往前踉跄一步,扑到柏若风膝上。
刚逃离的她深吸一口气,哭声刚起。柏若风面色微变,倏然一手成爪扣住她细白脖颈,脚踝勾起轮椅回身灵巧一旋,往身后二贼甩去,沉重的木质椅把没有防备这半身不遂瘸子的二贼砸趴在地,轮椅裂开几块。
贼寇们都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竟能站起来了!连柏月盈都愣住了。
等这些人反应过来,从静默中脱身持刀欲上前时,他已经扣住柏月盈脖颈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别过来!站在原地。”方宥丞方才暗中递给他的匕首,而今抵着柏月盈的脖子。
他冷静道,“不想你们主子出事,就把刀扔了。”
这一反转别说贼寇们,元伯首先震惊不已,上前小跑几步,又怕柏若风伤人又不敢硬伤了他,慌忙道,“少爷,她可是小姐!小姐怎会和这些北越贼子有关系?!”
闻言,柏若风皱眉,连带着防备地看向元伯,他立在两方人马中间,并不打算再往后退。
而元伯身边的方宥丞扯唇笑了笑,弧度并不明显。他猜到些许柏若风的心思,他把刀手落在剑柄上,锐眸盯着兄妹二人,暗中防备着。
这些贼寇面面相觑,都没有动作。
柏月盈抓着柏若风桎梏她的手臂,不可置信道,“二哥!我是月盈啊!”
柏若风捏紧了她的喉咙,柏月盈便难受地咳喘不止。
柏若风平静道,“哦?你是吗?”
“我当然是!”柏月盈挣扎道,“二哥,你莫不是疯了!我是你亲妹妹!”
“不,你不是。”柏若风笃定道,他轻描淡写道,“你大抵还不知道,我记忆早已恢复。”
“不可能!”柏月盈怒道,她对此反应极大。
“怎么不可能呢?”柏若风笑了一声,声音在她耳边轻柔若情人低语,“我院里的郎中,可是世人苦觅不得的神医啊,瘸子都能站起来,何况一个小小的失忆症。”
柏月盈眼球急转,她显然气急败坏,却不知想到什么,那急急的呼吸变得平静下来。
“神医?呵!”她轻蔑道,“这可是我国圣药前尘一梦,我亲手灌药灌了五天,莫说失忆,你本该丧失所有记忆成为痴呆稚子。圣药绝不会出错!只是可笑啊,真可笑!”
她像想通了什么,大笑几声,“我怎么没想通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打从一开始我们在回京路上袭击侯府马车那时就成了螳螂。既然柏月盈可以是假的,那一个失忆的柏若风是假的又有何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