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说了就可以亲了吗?”方宥丞顺着他的话,好整以暇问。
答可以?还是不可以?好像怎么回答都怪怪的。柏若风竟稀罕地感觉到一点不好意思了。
就在犹豫之际,他听到身后的方宥丞笑了一声,抬手边给他上着药,边苦恼道:“可是你亲我的时候,也没问我意见啊。”
柏若风沉默。
方宥丞用委屈的口吻控诉着:“只许柏将军放火,不许朕点灯,真是霸道啊。”
竟敢说他霸道。柏若风屈了屈手指,猛地拍了方宥丞膝盖一下,佯装霸道:“闭嘴!换个话题。”
方宥丞心情很好,没有再说话。
等给人上完药后,他帮人拉起亵衣领子,柏若风三两下把衣服穿好,刚要溜走。却被方宥丞从后面揽腰拥住了。
柏若风还以为方宥丞要继续拿他寻开心。
没想到方宥丞从后面蹭了蹭他脖颈,温声道:“此次去北越,千万要小心。”
柏若风一愣,身后源源不断传来热意,柏若风竟有些眷恋这温度。
他应了声,垂下眼睫。想到什么,那长睫翩飞,底下露出凛冽双眸,柏若风未雨绸缪道:“阿丞,我是说如果,如果北越敢用我或者我兄长来威胁你……”
他顿了顿,告诫道:“不要留情。”
“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方宥丞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凤眼里生出浓密的阴霾,话里却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不然我必带兵踏平北越。届时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我也不管了。”
一丝寒意爬上背脊,柏若风想到了早朝时听到的只言片语。
有大臣说陛下是主战派,以战止战,年初时一度想让镇北军跨过沙漠带,直指北越,开疆拓土。
但是最后出于国库、兵力、民生种种考虑,在大臣们联名抗议下,方宥丞暂且按下了这个想法。
方宥丞见人久久没说话,俊朗深邃的面上兀自一笑,那笑意不达眼底。他松开了手,在柏若风回身时,错开眼道:“想什么呢,我开玩笑的。”
柏若风却不能不考虑这种可能性,“阿丞……”
方宥丞给他系好衣带,抢先道:“既然你睡不着,那就起来陪我看折子好了。”
柏若风被一打岔,便忘了自己刚刚要说什么,他思考一二,点头说好。
本以为只是在边上陪着,没想到方宥丞郑重其事地喊人搬来一张桌子,就并排放在原本的书桌右边。
柏若风眼看着方宥丞指使春福把奏折放柏若风桌上。
“这些我都看过了,但没想到解决的好法子。”方宥丞显得很为难,“若风可以替我再看看吗?说不定能从不一样的角度想出办法来。”
“哈?”柏若风抬手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你认真的吗?让我替你批折子?”
方宥丞垂下眼睫,故意用柏若风方才说过的话道:“看来若风是和我疏远了,以前都是这么帮我看的,还会替我整理,现在都不愿意了……”
“那怎么一样!”柏若风连连推拒着。以前方宥丞只是太子,现在可是一国之君,他身为臣子看折子属实僭越。
方宥丞长叹一口气,“果然是和我疏远了。以前愿意帮我,现在却拿身份来拒绝。若风的心真狠啊……”
“你这人好烦啊。”柏若风捂着耳朵不想听他念叨。
方宥丞没忍住,无声裂开嘴笑了笑。他许久没有这般开心了,但一见到柏若风,喜怒哀乐便自然而然回到身上,他从未觉得自己活得这么真实。
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舍得让人离开。
方宥丞眸色微动,按着人肩膀,强行把柏若风按到椅子上,“好若风,我就知道你会心疼我。”
柏若风垮着张脸,仰头看了他一眼。
没拒绝就是答应了。方宥丞放下心来,心情意外地好。他拉开另一张椅子坐下,提着朱笔,看起奏折来。
柏若风磨蹭了一会儿,侧头发现方宥丞专心致志地在工作,没有注意他。柏若风慢吞吞拖过一张折子,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问题,会让方宥丞觉得为难。
却见折子上声情并茂地写着:国不可一日无后。皇后之位事关国家兴废,为安民心,宜从全国上下物色淑女,举行选秀……
洋洋洒洒一大篇,翻来覆去地重复着一句话:陛下,你该立后了。
方宥丞怎么把这种折子给他看?柏若风愣住了,他挠了挠侧脸,忽然心下有个大胆猜测。他翻开另一个折子,一目十行看去,果不其然又是一本催立后的。
他不信邪,连着翻了好几本,竟全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柏若风挠了挠头,觉得头疼,一脸茫然。
他能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给皇帝硬塞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