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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桃蹊挣扎着揉了眼,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朦胧。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样不真实。
她试图撑着身子坐起来,却浑身酥软,一点儿劲儿都提不起来。
有小丫头极有颜色,三两步上前来,上了手就要去扶她。
温桃蹊下意识一躲,警惕看她:“这是哪里?你是什么人?我的丫头呢?”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快两个时辰,小丫头看出她眼底的警惕,忙退了半步,怕再刺激到她,而后蹲身一礼:“姑娘昏睡了快两个时辰,这里是谢二公子的家,奴婢是二公子从商行临时买来伺候的丫头,姑娘的丫头眼下也刚醒,还不能到姑娘跟前来伺候,您别担心。”
谢二公子?谢喻白?
她昏睡了两个时辰?
白翘和连翘也刚醒过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那个小孩子拿了封信,还带着二哥随身的玉佩,让她到长安客栈二楼拐角最后一间的客房去见。
她去了,和林蘅一起,然后呢……
进了门,她觉得屋里有一股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林蘅还深吸了两口,夸那香好闻,她却不喜欢,下意识就皱眉。
四下扫视一圈儿,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等张口想说话,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迷香——
温桃蹊瞳孔一缩,想到了梁时那时的下作手段。
她一定是又中了迷香了。
温桃蹊胸口一痛,冷着眸色去看那丫头:“林姑娘呢?林姑娘在哪儿?”
小丫头忙又安抚她:“林二姑娘在隔壁院子安置着,您也别担心,她也没事儿的。”
那就是谢喻白把她们给救了。
她正要再向小丫头问些什么,门被人从外头吱呀推开。
这小院平时谢喻白肯定也不用,说是正间正卧,可实际上也就是一间小屋子而已,正门和床榻,根本也没隔着几步,拿纱屏给隔开了。
先前她迷迷糊糊的,也没顾上,这会儿再扫视一圈,心下便了然。
八成还是为了安置她,谢喻白才叫人找了这么一架屏风,把床给隔开了。
她隔着纱屏,隐隐看到两个人影,匆匆进门来。
真是隔着屏风都看出了焦急了。
温桃蹊提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回去,长松了口气,朝着小丫头摆摆手:“你出去吧。”
那小丫头也摸不清这姑娘的脾气,反正她拿银子办事儿,听主子差遣吩咐,于是蹲身一礼就往外退。
绕过了屏风的时候,迎面撞上温长玄,温长玄一拧眉,倒没说什么,眼看着她出了门去。
陆景明心里惦记温桃蹊,恨不得抢在温长玄前头进到里面去。
温长玄却身形一顿,在屏风外站定住,回头瞥了他一眼:“还往里进?”
陆景明喉咙一紧,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老老实实就站住了。
温桃蹊听得真切,没忍住,唇角上扬,浅笑出声。
温长玄这才提步进到里间去,见温桃蹊小脸儿红扑扑的,悬着的心又放下去:“看样子确实是没有大碍了,我先前还怕这迷香对你身体有什么不好的,这会儿见你面色红润,也没什么不适,总算是能放下心了。”
温桃蹊吸了吸鼻子,低头看自己身上衣裳穿的整整齐齐的,她抬手,又拢了一把衣襟:“二哥,我就是觉得没力气,浑身没劲儿,你扶我挪到外面罗汉床去吧。”
这死丫头……
温长玄面色一沉,哼一声:“干什么?”
温桃蹊声儿极低,哎呀了一嗓子:“人家不也是担心我,才急巴巴的想来看看我好不好。”
说得好听。
她先前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都别说早了,往前说两个月,陆景明还想见着她人?
担心?再担心都不顶用,她铁定叫把人给撵出去,最多嘴上客气两句,实际上都未必领情。
现在好了,还替陆景明着想呢。
可是她才从昏睡中转醒,温长玄又不想跟她怄气,到底还是上前几步,把人从床上扶着起身,又替她穿好了绣鞋,叫她整个人半靠在自己身上,带着她从里间出来,挪到了外面罗汉床上去。
把人安置好了,他又转回里头,取了两个大靠枕,软软的,给她垫在身后。
陆景明也有眼色的很,转头就去倒水。
温长玄才把靠枕放好了,正准备去给她倒水喝,一回头,陆景明手上一杯水就已经递到了她面前去。
温桃蹊说着谢谢,顺手就接了过来,抓头就去问温长玄:“二哥,那块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他的玉佩,温长玄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也自责的。
席间他自己不留神,到现在也没想的出来,是谁偷走了他的玉佩,为此差点儿害了妹妹和林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