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欢喜喜的进了温长青的书房,可眼尖的却又发现,他把手上的东西藏了一藏。
温桃蹊敏锐的捕捉到一丝诡异。
她记得……上次她突然跑到大哥书房里,大哥也是这样子,忙手忙脚的藏了手上的东西,还轻斥了她两句,说她不敲门就径直往里闯……
他有事儿瞒着人。
温桃蹊一眯眼:“大哥在做什么?外头忙得不可开交,我问了底下的小厮才知道,二哥要回家了。”
温长青笑着叫她坐,却不似上回那般开口斥她肆意往里闯:“你二哥行李送回来的时候,你正好去李家了,他是要回来了。原本上回说要等到五月中才回来,等着我大婚,但听小厮的意思,定阳那边的事情他暂且忙完了,手上的几笔生意也全谈妥了,这小半年都没什么事儿,就等着年底回去,盯着交了货,又能回家过个安生年,休息好一阵子。”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温桃蹊的高兴溢于言表:“那二哥这次回来,能在家住上小半年吗?我好久没见他,他这些年老在定阳忙,也没什么时间在家里住,我还等着他带我出去吃香喝辣呢。”
“你怕是等着他回家来给你撑腰,省的有人再欺负到你头上去吧?”
温长青原是无心之言打趣她,谁知道她反倒拉长了脸:“那他是我亲哥哥,我指着他给我出头撑腰,有什么问题吗?指望不上大哥,还不能指望二哥啊?”
他叫这话噎的不轻,须臾回过神来,拿指尖点点桌案:“你几时指望不上我了?”
温桃蹊一撇嘴,心说你有事儿还瞒着我呢。
她又不傻,方才先问的那句话,温长青根本就没想回答,装作没听见一样,就揭过去了。
他这是欲盖弥彰。
越是这样,才越说明他心里有鬼,的确是有事儿背着人的。
温桃蹊摆弄着衣服下摆:“我从李家回来的路上,遇见梁时了。”
提起梁家人,温长青实在是怕了。
他没什么好气儿对梁家人,可梁时又毕竟是在外行走的郎君,不好不相处,也不好把关系弄得太僵。
但梁时的宝贝妹妹干这种事儿,什么误会不误会的,见了面,梁时可是一点儿歉意都没有,甚至刚刚发生那事儿之后,他再见梁时的时候,梁时反倒一派兴师问罪的模样,像他妹妹在温家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们一家子欺负了她一个似的。
真是活见了鬼了。
他也宝贝自己的妹妹,他也见别人家做哥哥的心疼自己的妹妹,回护的紧的,可是做到梁时这样的,那可真是独一份儿了。
都是能支应门庭的男人,又不是庸碌无能之辈,偏偏能这样子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合着就因为是他妹妹,那就是杀人放火了也是个好的,也是个宝贝金疙瘩了?
温长青五根指头并拢了:“见着就见着吧,没跟他多说什么吧?”
温桃蹊嘴角越发往下拉:“我倒是不想跟他多说话呢,人家高头大马的,就拦了我的马车,我想走,也要走得了啊。”
“他拦你的马车?”温长青眼皮突突的,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混账没了王法了!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他梁家在湖州也算有头有脸的,教出来的孩子竟都是些混账王八!”
温桃蹊瞪圆了一双眼,又闪烁着,眨巴了几下:“大哥你骂人。”
她说着又笑着,温长青回过味儿来,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时郝然,自然不接她话茬,只是问她:“他拦你干什么?没做什么混账事情吧?”
问完了,突然想起来听底下奴才说起的,她从府外回家后,梁燕娇还去了一趟小雅居,之后是沉着脸回的三房,且她没回家那会儿,梁燕娇就上蹿下跳的去了小雅居好几趟。
他一拧眉:“他是觉得你欺负了他妹妹,找你麻烦去的?”
温桃蹊点了点头又摇头:“他也不算是找麻烦,但的确是为了梁燕娇,大抵真的觉得咱们欺负了他宝贝妹妹吧。”
她抬眼过去,见温长青面露困惑,眼中也写满了不解,便将今日与梁时说的那些话,尽数告诉了他知道。
温长青听完反而冷静了下来:“所以他根本也没想去李家,只是拿那话戳你的心窝子,存心去恶心你的呗?”
她频频点头:“我就说这人奇怪得很,那么大个人了,又是在外行走的郎君,为了他妹妹,就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呗?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也能来恶心我,我算是佩服了。”
她说着又朝温长青丢个白眼过去:“这事儿换了大哥,是肯定干不出来的吧?所以你看,我进门就说了,指望不上大哥替我出头撑腰出恶气,还是指望二哥回家护着我靠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