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屿两眼放光,这类大小的石头正好适合打水漂,当即捡起一颗抛向远处。
大半晌过去,湖面泛着轻微的涟漪,石屿紧了紧拳头,眼底彻底失去了光,愤愤地盯着湖面,严重怀疑这里磁场不对,竟没有一个漂得远的。
眼不见为净,石屿长呼一口气,打算回去,转身的瞬间苏秀云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脚步很轻,直筒褂像床单一样披在身上,石屿瞳孔骤然缩紧,差点以为自己碰到了长发阿飘。
苏秀云一言不发,石屿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别开视线,阳光照在湖面上,刺眼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苏秀云看自己的眼神过分的温柔,带着无尽的爱意,就像是…妈妈在看儿子。
不是,她要是表现母爱是不是找错人了
“那个…”石屿挠了挠头,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想了想,用了21世纪万能称呼道:“阿姨,你找我有事吗?”
“没别的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苏秀云眼泛泪花,朝他走来。
石屿呼吸一滞,心里不免嘀咕,看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不是,这位长得像姐姐的阿姨,你不去找宋璟珩,跑来看我干嘛。
他慌忙躲闪,脚下一个没注意,趔趄地向后栽倒。
湖边没有护栏,就在他落水的那一瞬,宋璟珩及时赶到,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揽入怀。
“你这个动不动就翻墙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宋璟珩这两天都抓他习惯了,说话语气都在一个调上,反之石屿一下子撞进他怀里,思绪纷乱,不知该如何作答,低着头,装了半天死。
苏秀云一刻不停,在对面说着奇怪的话,宋璟珩懒得搭理,看都没看她一眼,石屿又在cosplay活化石,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
苏秀云独角戏唱久了,心里难免失落,转身离开了。
她这一走,石屿想着揭过这一茬,从宋璟珩怀里离开,笑嘻嘻道:“要不我们也回去吧?”
宋璟珩本没打算放过他,奈何远处走来一个人。
周向晚脸上带着灿烂的笑,“你们原来在这呀。”她走到宋璟珩面前,“璟珩,宋太太方才邀请我留下来继续住几天。”
她环顾四周,笑意愈甚,“你瞧着春光大好,我们明日要不去河西赏花?”
石屿又恢复到平日里的状态,盯着她脸上的假笑,存心想逗她道:“哟,这次还能带上我不?”
“这…”周向晚瞟了眼宋璟珩,见他没反应,有些为难地对石屿笑笑,“您这身份跟着我们,怕有些不妥。”
“哦?”石屿唇角微微勾起,学着狗血电视剧里的台词:“我怎么了,我和宋璟珩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地在一起?”
“大庭广众之下,你…你怎能…”
石屿揽住宋璟珩的肩,“这就咱三个人,这算哪门子的大庭广众?”
周向晚被他噎得说不出来话,两颊气鼓鼓的。
“真是抱歉,周小姐,明日我与石先生有约,怕是不能与你一同前往河西赏花。”
宋璟珩微微颔首,他本来就不愿意与周向晚有太多接触,石屿的出现正好能帮他全部挡住。
顶着灿烂的太阳,他弯起唇角,睁眼说瞎话:“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祝你明日玩得开心。”
周向晚脸上的笑倏地消失,留在原地,盯着石屿离开的背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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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一周,宋璟珩始终寸步不离地看管着石屿。
终于等到宋璟珩去书馆还书的日子,石屿却被这阴雨连绵的天气折磨得患上了重感冒。
他无聊得要死,却也没法子,三步一个喷嚏的人去哪也不能玩得尽兴,吸了吸鼻子,他坐在院子里数着地上的花瓣。
不过,没多久院子里来了个花农,他稍稍来了点精神,有一搭没一搭和人家聊天。
石屿看他不停地在折白色纸花,走过去问:“你在做什么?”
花农对着桌上的箩筐抬了抬下巴,里面装满了纸花,“大少奶奶的祭日快到了,我得帮着大少爷打点些。”
他也是个自来熟,忍不住停下手里动作,和石屿叨叨:“大少爷也是可怜人,二少奶奶一进门,老爷就把大少奶奶用过的所有东西都给烧了。”
“搞得大少爷现在想祭拜,都找不到画像磕头。”
他叹了口气,调转话锋:“不过我说啊,这个二少奶奶还真是有本事。你瞧,老爷逛了这么多年的花柳巷,不就娶了她一个人嘛。”
石屿心想这人看上去忠厚老实,没想到还是个隐藏懂哥,不由得问出前两日猜测:“为什么家大业大的宋家,宋明德只有一个儿子?”
按理说像他这种有钱的大家庭,不应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子嗣成群,没事掐个架,分割财产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