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盛随意洗漱了一下，从衣柜中拿了件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的宽松的裤子，上面的三个纽扣还没有扣好，头发毛毛躁躁的就出了客房的门。
入眼的情景是他哥，穿着深蓝色的绸缎睡衣，手边上是一杯没有动的豆浆，还有吃了一半的早餐。
高启盛抓了抓头发，看着桌子上的蒸饺和粥，一脸的不解。他哥自从和陈书婷在一起，早餐都是牛奶或咖啡加面包，很少像现在这样，甚至都没有刻意摆出来，就从早餐盒里直接拿出来吃。
这倒是像他记忆中的高启强。
而伴随着高启盛的出现，众人的目光也从挣扎求饶的人身上挪到了高启盛身上。
高启强见状两只手指敲了敲桌子，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唐小虎。唐小虎皱着眉摆了摆手，示意看什么看，办事。
“穿好衣服，过来。”
高启盛慢慢的扣好了扣子，在高启强压迫感的眼神下从他哥的手里接过了豆浆，怎么都说不出那句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早饭了。
而地上的人看见高启盛后激动的双手合十，企图高启盛看他一眼。高启盛看了，但是那人被打的眼都肿了，脸上除了青紫色就是血，什么都看不出来。
更何况吃着饭的时候看这个，他难免有些反胃。
头一转，是面不改色甚至饶有兴趣的高启强在往嘴里送蒸饺，高启强扬了扬下巴，表示继续。
“盛哥！盛哥！是我啊我是小张！！”
高启盛原本还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在看到小张在耳朵边上比了个电话的手势，他才想起眼前的人是谁——江川的小弟，他收买了打听内幕的人。
“阿盛啊，先吃饭。”
高启强看着他弟弟有些难看的脸色，当没看见，甚至主动抬手往他嘴里喂蒸饺，看高启盛将口中的豆浆吞咽下去，犹豫的张开嘴吃下一半，高启强满意的笑了。
而站在一边的唐小虎接到强哥的眼神后，抓着小张的头发拖到了高启盛的脚下，狠狠的摔在地上，小张嘴里的血混着一些不明物体，就这么吐在了高启盛的拖鞋上。
高启盛见鬼一样瞬间跳起来，光着一只脚就窜到了凳子后面，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他嫌脏。
“唐小虎！”
若往日唐小虎被高启盛吼了早就咧嘴笑着喊盛哥了，但是今日却没有，他顺着唐小虎的视线，和坐在一边的高启强对上了眼。
“阿盛，地上凉，坐回来吃饭。”
高启强眼神温和，嘴角带笑，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把刀子一样钻进了高启盛的心脏里，他扔在那里的一只拖鞋已经被血混着东西覆盖了，还有些甚至滑落到了拖鞋的里面。他不想过去，他不能过去，高启盛感觉一股子反胃感直冲脑门。
“阿盛。”
“好好！我坐！我坐......”
高启盛听着他哥已经冷下的声音，举起手做投降状，用力的闭了闭眼，终于是忍着恶心坐回到了板凳上，就着他哥的手又把另外半个蒸饺吃了。
“穿鞋。”
高启盛嚼了一半的蒸饺就这么被这句话活生生的噎下去了，喉咙传来的疼痛让他面色发白，但更多的原因是他想起了拖鞋里的东西。他甚至不敢猜测小张嘴里吐出来的是什么。
“哥...我不...”
高启强不看他，眼神一直盯着高启盛白嫩骨感的脚，好像他再不穿鞋，这只脚在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高启盛又是干巴巴的两声好，慢慢的挪动着脚，伸进了黏腻的鞋里。
“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你来说你吐的是什么。”
高启强活动了一下脖颈儿，笑着问小张。
“是、是、是江老板......江老板的手......”
小张话音一落，在场的人包括办这件事的唐小虎都生理性的深吸一口气，高启强却笑了出来，一脸的你们被骗了的样子。
“真会开玩笑。”高启强喝了一口粥，笑着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而后盯着逐渐放松的高启盛，眼神似蛇一般凉薄。
“只是几根手指罢了。”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高启盛背脊瞬间像是被电麻了一般僵在原地，双手握拳直至指甲深陷皮肉里，他都感受不到疼痛，只感受到了拖鞋内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拽他，而后又趴在他耳边尖叫——只是碎肉，只是手指罢了。
高启强看他的样子没说什么，漫不经心的问到：“阿盛啊，知不知道他在骗你啊。”
高启盛僵硬的摇摇头，脸上仿佛有胶水一般，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不知道啊，哥哥看你什么事都瞒着我，还以为你胜券在握呢。”
高启强哼笑两声，又指了指小张。
“你说吧，给你个说清楚的机会。”
高启强伸了个懒腰，将他弟弟僵硬的胳膊拽过来，翻起袖子看着已经不再红肿的皮肉，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