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忍不住道:“我觉得钟肆哥哥,好像一只乌鸦啊!”
还记得,钟肆曾教过孩子们,说人是复杂的,连带着看乌鸦时也复杂了。
那时方仙儿也说了,乌鸦的羽毛并不是纯黑的,从不同角度可以看到更丰富的色彩。
如今,钟肆自己却也和乌鸦一样,得让人从不同角度来看。有时看着黑,有时看着彩,而他的真正本色,并不是纯黑的。
村人们心中已经彻底原谅了他。
当然,吃过教训的枣儿仍是下定决心,等有机会了,肯定还要想办法亲自去求证一下他的身世。
但此时此刻,说那些事还太远。
大伙纷纷走过来,将钟肆从地上拉起来。
先默契地不去提他的事情,而是问起栓子娘的身世。
“肆郎,阿奶可以这样叫你吗?”
赵婆子低声对他耳语道,“月娘这边的情况,你再给她仔细讲讲吧?她亲娘人已经不在了,那有没有留下什么口信,或是别的信物,能给她留个念想呀?”
钟肆点了点头,很快从怀里摸出一个拴在金链上的金镶玉钥匙挂坠。
“钟姨,她留下了这个,是给月恒姐的。”
“至于口信,大概就是月恒这个名字的来历了。”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栓子娘早已听得泪流满面了。
从今日起,她也真正拥有了一个充满爱意,为她而生的名字。
钟月恒。
第80章 (修)
栓子娘,哦不,钟月恒,上前将钟肆手中的金镶玉钥匙坠接过,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然后就将它珍惜地戴在了脖子上,藏进衣领里。
然后又问了钟寻的埋骨之地。
钟肆道:“在覃城的巍山顶上。”
覃城的巍山,是这个朝代已知最高的山峰。钟寻去世前执意死后要埋在这里,也是想要看到更远的地方。
钟月恒念了两遍这个地名,默默将它记在心里。
寻亲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接着,村人们又关心了一下钟肆脸上的红斑,得知他不再易容后,皮肤就会慢慢恢复,就也没再多问。
该说的事都说完了,以后,大家就齐心过日子,一起追随方仙儿左右吧。
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是临近傍晚,大伙赶紧去准备给方仙儿上供的事。
他们这次行商,共得一千六百八十六两银。
讨论了一下,大伙还是打算按照原来的习惯,先取出一千两整给方仙儿上供。
至于剩下的六百多两,零头就先留着备用,整的银子则是在后面一段时日里,分批多次供给方仙儿。
定好这次上供的钱数,大伙都很振奋。
虽然这些钱还是仰仗方仙儿的能力赚到的,但他们也没有辜负方仙儿的期待,能弄回来的银子越来越多了。
从最初的几文,到几两,再到百两,这次已经有上千两了。
不知道这千两银子供上去后,会让方仙儿的法力恢复多少呢?
带着期待的心情,所有人先把卫生打扫了一遍,给方仙儿的法柜也擦得亮亮的。
忙完这些,灰头土脸的一帮人就去净手、擦身洗漱。
等把自个儿捯饬干净了,就取出一个大木箱,将要上供的银元宝数出来,整齐地摆在里面。
准备完这些还不够,既然说好要办个大型的仪式,已经受过春晚熏陶的村人们就觉得,没有节目怎么行呢?
只上供也太干巴了!
于是大伙开始现场报名才艺。
“咱们这帮老骨头,可以配着乐打一段八段锦给方仙儿看看成果!”李婆子提议道。
“配乐?咱们哪里来的乐啊?”
“我们有乐!”杏儿等几个孩子赶忙举手,“我们来唱首歌当配乐如何?”
“行!”
除了八段锦外,还有大牛的武术表演,荷花的诗朗诵,以及枣儿她们的几首歌。
简单确定好节目,上供仪式就要开始了。
一群人风风火火来到盛珺跟前。
盛珺正在细细消化刚才那两出事呢。
她这也是大开眼界了。
没想到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易容术竟然真的存在!
还有那报仇和寻亲的经历,简直是跌宕起伏,放到现代都能拍部电影了……
她默默将这些事记下。
等以后回归现代了,依靠这些故事,她能做的副业又多了一项——业余编剧。
不过,在看见古人们过来后,盛珺就很快收起思绪。
她知道大伙又要给她塞钱了。
盛珺默默等待片刻,却发现村人们没像往常一样派代表过来塞银子,而是齐刷刷站到了远处。
然后,她就看见衣着亮丽的钟月恒走了出来,来到最前方,手持一个竹筒,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