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四五个名字,除了他排除过的几个背景干干净净的市民,只剩下唯一一个——余白梁。
又绕回余白梁身上,这个名字成为目前最重要的线索,接下来只能同时开展,调查目标从李家两兄弟身上,转到余家兄弟。
至于为什么连同余白栋一起列入调查,是因为许亦洲觉得擅自变动许昌服药药量不是余白梁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余白栋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余白梁哪有机会动手脚。
杨必忠许诺一周时间,绝对给许亦洲一个结果。
程氏那边还是曲萧落替他管着,许亦洲这些天来回奔波,本就欠佳的身体开始乏力,连日的短睡眠让他白日头昏脑涨眼眶酸疼,强行提起的精神维持不了多久,一走出茶馆门,晚间的夕阳投在身上,暖暖的,身上的疲倦顿时无处遁逃。
所有身体反应都在告诉他,他需要休息。
茶馆和程氏很近,他开过程氏门口,强忍着要上去看看的想法,踩下油门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
打开家门,许亦洲猝不及防地对上熟悉面容。
程修询好像刚从健身房出来,浑身是汗,硬质运动裤松垮垮地挂着,靠腰带束在腰上,他上半身穿一件略微修身的无袖背心,露出大片蜜色肌肤,肌肉线条清晰傲人。
发丝沾染汗水,导致额前微痒,他无意识地捋了把刘海,放下手里的水杯才回头。
见是许亦洲,他的神色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回来了?”
许亦洲换了鞋,走进去,有些不自在,只能少说话来缓解,“嗯。”
程修询不但没因为许亦洲回答的过分简短退缩,反而走上前来。
他们之前的距离越来越近,只剩一步远的时候,许亦洲甚至可以闻到程修询身上清冽的淡淡香薰味,闻不到什么汗味,反而有种清爽的味道。
他停在半步外,没再靠近,意识到什么,低头闻了闻自己,确保没有意味后抬头,问得很自然,“晚上想吃什么?”
许亦洲扬眉,“你下厨?”他看看厨房,平常这个时候家里的阿姨已经在准备饭菜了,“张姨今天不来吗?”
“她今天要接孙子放学,晚饭我来负责。”程修询说着,半开玩笑,“怕我给你下毒吗?”
许亦洲摇头,“哪会呢。”他犹豫片刻,退缩想法渐渐占据他的内心。
他看了眼程修询,心里默念: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顺从脑海里的想法,开口:“你准备自己的吧,我想休息。”
程修询怔愣住了,他想了一圈从许亦洲进门到现在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说错什么,或是许亦洲是不是在外用过饭了。
没等他问,许亦洲对他笑笑,就这么上楼了。
他的笑里满是疲惫和困倦,程修询不信都不行,他深深地反省自己,没有穷追不舍。
许亦洲关上自己的房间门,终于彻底放松,甚至来不及沐浴,进门面对柔软大床,许亦洲像被抽去骨头似的一头埋入其中,舒服得手脚都懒得动弹。
不得不说,他过往待的很多的地方都没办法让他彻底卸下防备,许家、学校宿舍、甚至是曲萧落的家,要么不得不设防,要么神经紧绷,要么就是觉得什么都不做亏欠。
只有这里,和来时一样,仿佛让他听到自由的声音,理解家的含义,即便它只是暂时的居所。
他忘了锁门,但这无伤大雅。
懒散的思绪飘一会就断了线,无梦打扰。
别墅区注重绿化,每栋房子周围都会种植大量品种各异的植物,这片地皮原先的很多苍天老树也被特意留下,绿景宜人。
晚间风大,拂过枝叶发出沙沙声,隔着一层玻璃格外助眠。
许亦洲醒来的时候,周边环境安静得只剩下枝叶摩擦声,意识刚刚回笼,他感官迟钝,动作缓慢,半晌才起身。
右边手臂垫在额前,此时完全麻痹了,他用另一只手点开手机看手时间,发现才是晚上十一点。
从中午到现在,他没有摄入任何饮食,并不感觉饥饿,他只觉得口渴。
于是坐着缓会神,等手臂的麻痹感淡去,他起身开门,忽的停住前进的步伐。
门后放了把凳子,他一开门就能看见,凳子上边有盘饭菜,仍然缓缓冒着热气。
许亦洲细看,盘子里荤素兼备,饭量正好,显然是精心准备的,张阿姨今天没来,这些出自谁的手笔很明显。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五六点了,程修询不久前才吃饭吗?
是为了等他?
许亦洲没再想下去,他端起饭菜拿着碗筷下楼。
把东西暂放在餐桌上,他找到一旁的开关开灯。
厨房和餐厅一片的区域霎时亮堂了,许亦洲找来自己的杯子接了杯水,边喝边往厨房走,打算喝完直接洗掉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