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洲转过头。
程修询笑着说,“提前和警察联系,再多带点人手,许良甫掀不出什么风浪。”
程修询长期在他面前扮演无害角色,许亦洲差点忘了他有足够呼风唤雨的资本。
他若有所思,半晌才给出回应。
程修询的人先走了,杨必忠在病房留了一段时间,和许亦洲聊了聊调查的详细进展,到了晚饭的时间,他告辞离开,病房里再次只剩下许亦洲和程修询两个人。
许亦洲下床泡两杯茶,走到床边,递给坐在床沿的程修询。
“我想一起去。”他轻声道。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程修询正回复周青信息,叮嘱他准备好需要的材料。
程修询闻言抬起头,剑眉轻蹙,满是不赞同的表情,“不许。”
许亦洲没想到他会拒绝地这么干脆,在他面前抬抬手抬抬脚,“养了这么久,我已经没事了,家里天天送吃的来医院,我连肉都长了不少。”
程修询盯他看几眼,伸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捏了捏许亦洲腰侧,是多了点肉,没有以前那么瘦了。
“也没长多少啊,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多久?”程修询说。
许亦洲哭笑不得,“我当时都是跑出来的,真伤到筋骨,哪能跑啊?”
他坐到程修询身边,心里有点不踏实,缓慢地向程修询伸出手,程修询发现他的意图,抢占先机一把将他拉住,连同自己的手放在大腿上。
还要调侃他:“想牵就牵,偷偷摸摸干什么?”
许亦洲脸上发热,“有求于人不就是要有点诚意么。”
程修询看他的眼神发直,低头亲许亦洲一口,“什么诚意?”
许亦洲没放他走,抬起下巴跟了上去,含糊道:“你几点出发去公司?能不能……”
第一次对他提出要求,许亦洲不受控制地开始难为情起来,“能不能陪我吃顿晚饭?”
程修询半天没回应,许亦洲更是忐忑,吻了一会抬眼看他,却正好对上程修询投来的满是侵略性的视线。
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吻。
程修询搂着许亦洲的腰,向自己的方向贴近,过了会许亦洲觉得用不上力,站不住,微微扭动身体,程修询看出他的意图,托着臀部将人抱到腿上,两手在许亦洲身后扶着,让他不至于摔下去。
许亦洲喘着气,“重不重?”
程修询跟他鼻尖碰鼻尖,“瘦得都没肉了,不重。”
知道许亦洲是有求于自己才破天荒地主动,但他就是心甘情愿。
“六点走,”程修询把脑袋放在许亦洲肩上,“什么都能答应你,只有一起去许宅这件事,不可以。”
“……为什么?”
程修询坚持道:“危险。”
许亦洲抹去他嘴角可疑的水渍,“我都能跑能跳了,你还把我留在医院,我跟被关着有什么区别?”
程修询还是不听,“就要关你几个月。”
许亦洲:“你不讲道理。”
程修询笑了一声,亲亲他的鼻尖,“是你不讲道理。”
见程修询实在说不通,许亦洲没了办法,破罐子破摔地缠着他,泄愤似的咬。
程修询“嘶”的一声,被他咬得生疼,“干什么?咬我这么用力。”
许亦洲理不直气也壮:“报复。”
程修询愣了愣,顷刻朗声笑起来,明媚双眼中倒映许亦洲的面孔,看得许亦洲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
即便许亦洲还是想着和他等价交换,但他起码不再有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吞,愿意和他提要求,愿意和他商量,程修询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舍得真的拒绝他?
这是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宝贝,“报复”的样子也特别惹人疼。
于是他让步道:“我让季川跟着,再加个杨必忠也行,反正保准让你第一时间知道许宅的情况,好不好?”
“不要,”许亦洲说,“要去的是许家老宅,我从小在那里长大,还有谁能比我更清楚那里的情况。”
程修询为难:“我知道,我就是担心。”
许亦洲搂着他脖子,凑到耳边,放软了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当年那场事故,死的是我的爸妈,我也差一点点就死了,总要让我为他们讨个公道,是不是?”
程修询耳根子一软,心尖难以自抑地开始酸涩,他叹口气,将许亦洲拉得远了一点,和他对视,“宝贝,你别这样。”
许亦洲微微撇开脸,“我又没怎么样。”
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真的在生气,许亦洲扭着头就是不看他,过了好半天,程修询实在没法子了,贴着他的脸,“行了,答应你就是。”
许亦洲看他一眼,没动。
程修询看笑了,轻轻地咬了口他的耳垂,“原来你还会撒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