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得太死了,我叫半天了。”
肖玉词取下安全带,“我就听见一声。”
“你都在做梦了,哪儿知道我只叫了一声?”曹雁禾乐了。
“梦里梦见的。”
曹雁禾笑了笑,忍不住用手戳他眉心,“什么梦啊?这么神奇?还能紧跟事时。”
“好梦。”
说完忍不住对视一笑。
第43章
窗外橘粉桂花,细雨滴淋四落,一片接与一片掉落黄土地,肖玉词正襟危坐,水性笔在指头中间转动,魏红手搓手掌,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这个场景略眼熟,不久前有过这幕,只是这回肖玉词眼神厉色,开口就直戳重点。
“你国庆没回家去哪儿了”
魏红不敢看他,眼神向下,盯着脚尖,“…没去哪,在扬昌。”
肖玉词手指一定,“在扬昌?为什么不回家?”
“不想回。”她回得干脆。
为什么不想回?肖玉词没问,他也知道原因,转口又问她,“那你待扬昌哪儿呢?”
“…朋友家。”
肖玉词没再问,转头从书柜底下抽出一张白纸,笔珠子滚动,白纸上留下一串黑色数字。
他折叠压实递给魏红,“这是我号码,以后有事打我电话。”
魏红抬头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纸,愣了一阵,才慢慢抬头接过肖玉词手里的纸,攥进捏在手心。
曹雁禾“咔哒”一声盖上笔帽,又说,“你妈那边…你去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吧!别让她担心。”
魏红一躇,想说什么又觉得语言轻巧,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一切不言混着几丝无奈,她没办法,肖玉词更没办法。
入秋过了好久,闷热天气一直不散,直至今日才觉得微凉,细雨掺风飘着几缕往身上扑,肖玉词正巧靠窗,半开一扇窗,一早是觉闷热难忍,这会儿阴雨阵阵。
他让魏红回去上课,转头又埋进作业本里,再抬头见她薄弱微颤的身体走到门口,心里忍不住叫了声,“魏红。”魏红回头。
他却无言,一肚子话憋在心里,时间一分一秒,他才开口说,“有什么困难找我,别再瞎跑了。”
肖玉词自觉不是什么圣母善心,姚晶总说无愧于心,可是长大了才明白,无愧于心太难了,比起尽力尽责,于心而言过于勉强,一个在身一个在心,谢竟南刚进办公室,一眼横扫变看见肖玉词望着窗外发呆,他目光往外瞧了一眼,除了树和雨,有啥?
他大步两跨,走到肖玉词身旁,顺手拉了个隔壁桌的空椅,哗啦一声拉椅子到肖玉词身旁,一屁股坐下,问他,“几棵树有啥好看的?
肖玉词看他一眼,“我看的不是树,是孤独。”肖玉词一本正经开玩笑,“孤独的心,孤独的人,孤独的需要找个人来陪。”
“去你的,跟我唱rap呢?”
“什么rap?这叫诗。”
谢竟南无语,假意配合,朝他竖个拇指点赞,“好诗好诗,我风湿病都快犯了。”
“哟,你还有风湿呢?”肖玉词笑他。
“遇见你之前原本是没有的,遇见你之后就有了,没办法,咱们肖老师太潮了,牛逼哄哄的。”
谢竟南嬉皮笑脸,手肘柺往肖玉词书桌上一靠,撑着脑袋对他笑。
“我这么牛逼?”肖玉词假装吃惊。
两人都心照不宣演了起来。
“牛逼,牛逼,我肖哥最牛逼。”
两人对视一笑,觉得幼稚无比。
“你国庆回家了?没见你在扬昌。”谢竟南突然问他。
肖玉词老实回答,“没回,去了曹雁禾老家。”
谢竟南一听,虚着眼上下打量他,“我说呢?怎么一个星期不见你晒得黑黑的,敢情上人家扳玉米去了?”
瞧他笑得贱兮兮的样子,肖玉词可真想给他一巴掌。
“没有,就太阳大了,正常晒黑。”
谢竟南怼脸靠近,一副我全都知道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在扬昌等我,没想到自个找去处去了,我说我提前来了两三天也没见你,合着跑人家家里去了。”
怎么说得想媳妇见公婆似的,一副贱嗖嗖的模样。
“…别靠我这么近,授受不亲。”肖玉词肩膀一耸,推开谢竟南,“我还以为你打我马虎眼,真没想到你会提前回来,要知道你早来,我就不去了。”
谢竟南又靠近他,肩膀挨着肩膀,“我说要来就来,从不打马虎。”
空间本就不大,他非得往里挤,肖玉词椅子带轮,又朝窗户挪了挪位。
“不是,你干啥?我是猛兽还是野禽?会吃你?挪那么远干啥,回来。”谢竟南手握着靠椅手,一用力又连人带椅拉近。
“你不是猛兽也不是野禽。”肖玉词瞅他一眼,“你是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