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吉带兵临阵袭击南郑军队,这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贺瑞都有责任,他也不想推卸,何况他对贺兰军队的掌控出现了严重失误。
拓跋真这人,讲好听点是凡事三思而行,难听点就是疑心重重,而他不想让自己前功尽弃,夹着两边不是人。
拓跋真帐内此时闹哄哄,七八名将领为贺兰军队临场反水的事,争的脸红脖子粗,各执一词。
突然见贺瑞冲进来,行此大礼,顿时安静了。
拓跋真正欲开口让他起来。此时一身是伤的贺庆,被贺祥扶了进来。两人也齐齐跪倒在地,贺祥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脸,垂头丧气。
贺庆伤势不轻,尤其是胸口被马蹄踩的那一脚,没有半个月是下不了床的。他这条命,还是朱苏救下来的,贺吉对自己侄儿都这么狠心。
他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越想越害怕。贺吉这事不解释清楚,贺兰灭族是早晚的事。
一边拍着胸膛说我们贺兰绝对会帮你们南郑,一边却又在战场上出现士兵大肆反戈,造成南郑士兵节节败退,猪脑子都会怀疑。
贺庆派人找到贺祥,要他一起过来解释。贺祥不当做一回事,说等他伤痊愈了以后再过来解释也行,反正都是熟人,急啥。
等好了再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一气之下,贺庆也不管身上的伤,挣扎着爬起来,抽出一把刀就去贺祥那砸门。贺祥不得已,只能从温柔乡里爬了起来,陪着他过来。到这一看,才发现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要严重,南郑士兵的怒火层层堆积,马上到了燃爆边缘。
贺庆伤口迸裂,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服。他艰难的跪倒在地,说个字喘口气:“主上.....这次不关.....族长之事,是贺吉乱来.....请王.....明鉴。”
拓跋真坐在那,满面尘土,身上血迹斑斑,他从大前日起到现在就没休息过,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贺兰这事不能不让人起疑,他还在思前因后果。
有几名将领沉不住气了,痛骂贺兰,害得他们南郑损失了多少忠心耿耿的优秀士兵,罔顾他们南郑王的信任,若不是后燕及时赶到,南郑怕是要全军覆没.....
贺瑞无言以对。
拓跋真坐在上座,一时间无话可说,探究的眼神时不时扫视着下面三个人,旁边的朱苏轻轻碰了碰他。
他抬头望向朱苏,朱苏抬起头指了指贺瑞,摇摇头。
两人相依为命多年,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所想。
拓跋真会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扶起了贺瑞:“舅舅说的严重了,是二舅不明事理,孤不怪你的。舅舅帮孤很多次,拓跋真怎么会不明事理,不会怪罪贺兰部落的。”
然后又扶起贺庆,温言宽慰,让他不用想多了,好好养伤,一切都会好起来。顺便再踢贺祥一脚,让他自行爬起。天天只知道躲在后面吃喝玩乐的主,只配这个待遇。
反而贺祥笑的最开心,南郑王老样子对他,说明心无芥蒂。
他迅速爬起,吊儿啷当扯了扯衣领:“就是嘛,我就说咱们真儿拎的清。”他上前亲热的搂住拓跋真,也不嫌弃他脸脏,热情的在他脸上啵了一口响亮的。
拓跋真嫌弃之极的推开他,还顺便擦了擦脸。
第二十七章
贺祥向来不管别人心思,只管自己想法。当即邀请南郑王今晚去放松放松,他为了叩劳大家做战辛苦,特意安排了上好的放松节目,包君满意,欢迎大家前往享受。他为南郑王还单独准备了一个极品。
刘则锋正愁着没地方放松,听到了此话,满心欢喜,准备马上就去试试,看看身上功夫有没退步;拓跋真见他们一脸色相,懒管他们,警告他们不准乱来,他自己则想好好睡一觉。
贺祥又去邀请朱苏,朱苏躲开他热情的手,道自己今晚还有事。其他将领面面相觑,甩手出去。
帅篷里又重新燃起了笑闹声。
见到南郑王这态度,贺瑞勉强放下这颗心。
拓跋真下令释放全部贺兰士兵。
南郑士兵不服,在门口哗然,拒不释放。有情绪激动的士兵,冲到帐篷门口,要王给个说法:“贺兰士兵杀了我们南郑这么多人,为何要放过他们?我们南郑这么相信他们,他们却在战场突然背叛,多少兄弟惨死?万一以后也这样呢?”
带头说话的人声音都在颤抖,下面的士兵纷纷应和。
朱苏亲自出去解释。贺瑞惶恐不安,陷在自己的心魔里,深怕拓跋真会为了平息民愤,而改变主意重惩贺兰。不知过了多久,才见情绪激动的那几人,抹着眼泪离开了。临行前,朱苏重重的拥抱了他们每一个人。其余士兵沉默了,默默的放开了刀下的贺兰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