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带我来,我就放心你跑来吗?”容千珑气的咬容璟的肩膀,又不忍心咬的太用力,怕给容璟咬疼了。
容璟甚至不知道他在咬自己,只觉得肩膀被松松叼住了。
“对不起。”容璟拍着他背,安抚他的情绪:“对不起,我明白你知道我来辛州会伤心,所以没有告诉你,我以为等你长久见不到我觉得不对劲时,我已经找到乌樱回去了。没成想…”
辛州的群山似乎被辛族人洗劫过一般,他找了多日,一株乌樱都没找到。
“容璟你是不是根本不觉得我有多在乎你,第一日见不到你我便想念你,第二日见不到我便担心的睡不着,挨了那么几日才让寿丰去问,是因为我端着架子,生气你不来看我,我真傻,还在跟你闹别扭,你丢我一个人在宫里走了…”
容千珑呜呜哭起来。
容璟怔愣的半天说不出话,他还是头一回听到容千珑面对面全名全姓的叫他容璟。
他甚至鲜少能听到有人叫他容璟,皇上和皇后倒是偶尔会叫他千璟,旁人就更不敢了。
骤然被容千珑唤了这么一声,只觉得全身心都一颤似的。
从容千珑存在起,就没有越过他去,不管是年纪和地位,还是体力和身形。在他的印象中容千珑一直是需要被他庇佑保护,而他理所当然的管束着容千珑。
容千珑就像是他的所有物,从前是他的弟弟,如今是他的心上人、最重要的人。
容千珑唤他这一声“容璟”,他恍然觉得,他早就处于下风,清晰明显的证明给他,究竟是谁在俯首称臣。
“我也想你,我想你想得每日恍惚。”容璟亲着容千珑的脸颊:“赶路的第一日我便后悔的想回去找你,但是我不能,你不能没有乌樱,老郎中已经制了两次药,岂能功亏一篑?我要你健康无虞,我要你往后都平安喜乐。”
容千珑不再推开他,回拥他,哽-咽着说:“你不要再做这样吓我的事了…”
“等我找到了乌樱,我们就回去。”容璟揉揉他头发:“往后再也不会丢下你远行了。”
不是简单的如胶似漆,而是把彼此当成五脏六腑,再见面便松不开了手。
两人坐在榻上,容千珑坐在容璟的腿上,手臂圈着容璟的脖子。
他脱掉鞋袜,给容璟看自己水肿的脚,连着脚踝都是肿的。
容璟心疼的给他揉。
容千珑手指绞着容璟的湿法转圈圈,总算想起来问:“你刚沐浴?大白日里你洗什么澡?”
容璟被他宛若捉-奸的质问语气逗笑了:“你不在时,我哪有闲心打理自己,店小二跟我说你来了,我洗漱一番才赶来见你,以免你嫌弃我。”
其实是他今日上山遇到了睡山洞的辛族人,他躲避不开一路被追赶到了山崖,他见不算太深便跳了下去。
山下是长着绿藤的水潭,沾了满头满身的绿浮萍,回来便洗澡了。
如今大啟与辛族人交战,两方都恨不得对方去死。辛族人都驻扎在辛州群上上,他们也没有营帐,找到个山洞便铺上打猎到的兽皮便能凑活。
先越过群山到达中原境内的辛族人在辛州山脚下学着汉人盖了许多茅草屋,但他们搭建的屋子很潦草,经不了几年的雨雪就歪斜了。
从前越过群山的辛族人也不多,都聚集在辛州山脚下,不与村镇上的汉族人混居。
如今一下子涌进来数以万计的辛族人,全靠先来的族人收留太不现实,所以山上几乎都是辛族人。
如今汉人都不敢上山了,容璟一个人上山,不仅要找乌樱,还要躲避藏匿在山上的辛族人。
辛族人性格狂放不羁,举在一起说话嗓门大,行动也带声。
容璟行动利索,又有武功在身,避开他们也不算太难,但去的次数久了难免被发现。
近两日他便觉得偶尔会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今日更是确切的听到了窸窸窣窣之后有人大喝一声,虽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但在那人话音刚落,突然自树丛里窜出来七八个人朝他杀来。
像是蹲他很久了。
容千珑趴在他头发上嗅了嗅:“好香啊,你用了什么香?是谁给你的?”
容璟疑惑:“出门在外,我哪里顾得上用熏香,你闻到的是你自己身上的香气吧?”
容千珑笃定的说:“不,就是你身上的,你身上就是有香气,莫不是沾了别人身上的?”
容璟瞬间笑了,总算听明白了容千珑在诈他。
“是,是沾了别人身上的。”容璟捏了他腰上软肉一把:“如今容千珩率领大啟精兵在辛州与辛族人交战,但凡有些钱财傍身能跑到别处去的百姓都跑了,连讨饭的都去别处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