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怎么受了伤?”沈连就地解了容璟的衣裳,将随身伤药撒上,扯碎了一套洗过还没穿的容千珑的寝衣给容璟包扎伤口,没别的原因,容千珑的衣裳料子最好。
容璟等他包扎后才说:“遇上了辛族人,不巧正是那日被我打伤了眼睛的,他们一行十几人,只是被他们看到了我找的乌樱,下回只怕是难找了。”
“辛族人?”沈连气的眼睛充血:“我去一把火烧了他们。”
“别去了,死在辛州不值当。”容璟闭上眼睛像是极疲惫。
沈连问:“公子甩不掉他们?”不成想辛族人竟这样厉害,容璟的功夫不在沈连之下,不该连十几个人都甩不开。
“甩掉了。”容璟睁开眼睛:“我受伤是被他们偷袭,我一个人自然不同他们纠缠。但他们看到了我找的乌樱,我担心他们知道这东西有用,为了报复我将乌樱都毁坏了。所以又再次上山,将能找到的都找到了。”
“你就是带着伤流着血爬山的?”
容璟和沈连都看过去,容千珑衣裳睡的领口斜到一边,头发也乱蓬蓬的,脸颊不止是酒没醒彻底还是睡得惹了,正泛着诱人的红。
他在主灯覆盖不到的阴影里,看不出神色。
“千珑,你还没睡?”容璟瞬间恢复健康,稳健的起身,整理好衣裳遮住伤口,上前摸了摸容千珑的额头,“不热。”万幸没发烧。
容千珑盯着那一串乌樱,收回目光后缓缓抱住容璟的腰,片刻后把脸也埋进了容璟怀里。
沈连还蹲在地上,他看看容千珑的墨发和背影,又看了看容璟眼神中的满足,暗中翻了个白眼回屋睡觉。
少有的是容千珑照顾容璟,为他脱衣伤脱鞋子,拿着软布洗干净轻柔的为容璟擦洗身体,软布上沾了血渍,容千珑洗着洗着背过身去。
“千珑。”容璟唤他:“我不疼。”
一块软布被容千珑洗了大半天,久到容璟忍不住说:“不哭了吧。”
“我没哭。”容千珑抹了抹眼泪,没好气的给容璟擦脸。
容璟知道自己的脸正在被他出气,当然是甜蜜的忍耐下来。
容千珑搬了小凳子坐在床边,瓮声瓮气的让容璟快点睡,容璟听话的闭上眼睛却睡不着,他此时有点过于雀跃了,整个人都像飘在天上。
但他还是阖着眼睛假装在睡觉,在他觉得累了想翻身换个姿势装睡时,正好听见容千珑起身,他便忍住没动。
片刻后唇上一软,容千珑红着脸去倒水。
昏暗中容璟嘴角一勾。
天亮后沈连送来饭菜,容千珑依旧坐在小凳上,端着一碗鸡丝粥,搅和了几下舀起一勺吹凉,然后递到容璟唇边。
容璟简直受宠若惊,张口吃了。
吃过饭后容璟坚持返程,他担心辛族人找上来,他受了伤,沈连一个人也难敌辛族人,况且他身边还带着容千珑。
容千珑拿布包装了湿润的泥土,将乌樱都种进去再绑紧,在轿子角落放好。
趁着他安置乌樱,容璟悄悄让沈连买些点心备着,他早上只喝了一碗鸡丝粥,容千珑又打算喂他吃包子,但容璟怕他累着就说自己吃饱了。
其实那点粥根本不顶用。
此次出行沈连已经对自己主子有了新的认识,在心中嘲笑他非得装柔弱,又没伤到手臂,为何等着人家来喂,饿着真是自找的。
容千珑返程明显比来时活泼了不少,只要容璟露出疲态他便很紧张。
等离辛州远了他们在客栈休息,沈连去镇上找郎中开了药,容千珑对药这种东西纵使心存警惕,因他常年吃药,皇后担忧有人对药动手脚,每次喂他药前总要找太医验过。
容千珑趁沈连去拿药盅,便舀了一勺猛吹几口气,着急忙慌的将半烫的药一口喝了,离京大老远无法找太医验药,所以容千珑亲自来试。
沈连是何等敏锐,即便去取药盅余光也是瞟着药的,他熬的药自然不会离眼,容千珑做了什么他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容千珑舀起一勺药的时候,沈连还没猜到他想做什么,等看他将药喂进嘴里了沈连只剩怔愣。
药苦的容千珑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沈连一回头他又恢复如常,装的毫无破绽。
沈连轻轻叹息,盛了药晾凉。容千珑端到容璟面前做下,他舀起一勺药,容璟面带微笑的张口。
沈连忍不住说:“主子,这就没必要一勺一勺细品了吧,一仰头灌下去得了。”
容千珑反应过来确实是这么回事,将药碗递给容璟,容璟睨了一眼沈连,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一仰头将药喝了,沉着脸将药碗递给沈连。
沈连反应过来是自己多嘴,一勺一勺喝哪里苦了?美人喂的甜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