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逛了逛,顺便吃了个饭,怎么了?节目不是推到明天早上录了吗?”陆惊屿语气自然,神情也不见半点躲闪,坦坦荡荡,倒是让猜测一下午的孟庭一下哑然。
雪糕已经开始化了,陆惊屿就顺势撕开递给孟庭让他吃掉,空气安静,孟庭将奶味雪糕递进嘴里,甜味和凉意一下沁到心底,
陆惊屿几句话将他刚才一个人在这里时产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霎时从脑子里清除,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念头,
陆惊屿还是他的。
陆惊屿三两口将冰棍吃了,擦了擦手,看向眯着眼睛小口咬雪糕的人,忍不住细细打量他的眉眼,都是一脉相承,怎么有的人那么纯粹,有的人脑子里都是一堆废料啊。
孟庭咬了口雪糕,冰得牙齿酸痛,皱着脸呜呜呜嘀咕几句,陆惊屿没听清,脑袋凑近一些,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还以为你失踪了,都准备报警了呢。”
孟庭斜看一眼陆惊屿,忍着冲上脑门的凉意,三两口将雪糕吃完,把小木片丢进陆惊屿提着的塑料袋中,
“不是失踪了,看到你信息的时候准备回你,没想到被路人撞到,手机摔坏了,这附近又没有修的地方,只能跑远一点,刚换好屏付完款,又没电了。”
陆惊屿掏出手机丢给孟庭看,说起傍晚一波三折的经历,也忍不住叹息,谁能有他倒霉,他只是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和孟悬多说话而已,孟悬那隐忍包容的眼神,像是自己负了他似的,两人再在大厅待下去,陆惊屿觉得自己明天就多了个渣男称呼。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学员组了好多群,每天在里面聊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怕被人截图流出去。
陆惊屿为了避免麻烦,随便定位了家咖啡店,想知道孟悬到底是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孟悬首先是关心了他的事业,痛心疾首地表示他为什么不去拉大提琴,而跑来参加音乐比赛,
陆惊屿也无奈,他想啊?还不是因为剧情安排,
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孟悬比陆惊屿还担心他的事业,关心到有些逾矩了,想到孟悬离开前信誓旦旦说会想办法让他重新回去拉大提琴,陆惊屿皱眉,
“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陆惊屿望向孟庭,与其被动接受变动,不如主动出击。
祛除之前他给孟悬添加的滤镜,陆惊屿才窥见孟悬温和表面下的强势和让人不适的控制欲。
“干嘛?”孟庭先将陆惊屿黑屏的手机还给他,然后将自己递过去,手机是黑色的,没有手机壳,带着人体温度,陆惊屿接过,当着孟庭面打了个电话。
“喂,外公,我是惊屿,”陆惊屿听到外公中气十足的声音,脸上表情蓦然变得温柔,先是解释手机坏了,然后又把家里人身体问了遍,重点关注许赴逸眼睛,
“外公,你帮我给韦尔德教授发封邮件,”孟庭坐在一侧听陆惊屿和外公的交谈,只是越听神情越迷惑,什么大提琴,教授,比赛,心理疾病,然后孟悬?
嗯?孟悬?是他知道的那个孟悬吗?陆惊屿认识孟悬?
陆惊屿电话打了大概二十分钟,挂了之后,将有些发烫的手机递给孟庭,就瞥见他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别把自己憋坏了。”陆惊屿笑得无所谓,孟庭千言万语堵在心口,讷讷半响,却只吐出一句话,却是他最关心的一件事,“你生病了?”
“嗯,算是吧,”
白色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陆惊屿抬头望向天空,今夜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什么叫算是吧?孟庭想追问,却又碍于自己身份,刚才他听陆惊屿和他外公打电话,已经认识近一年、见过三四次的孟悬,在他嘴里也只是一个不熟的人,那自己呢?
孟庭审视自己,他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对陆惊屿的过往刨根问底,
“你想说什么就说,电话都当着你面打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陆惊屿半响没听到孟庭的声音,扭头就见他一脸深思,看也知道他又多想了。
“你那病能治好吗,对你影响大不大。”
虽然知道现代社会,大部分人都有点心理疾病,但这还是孟庭第一次听到自己身边人真真切切的被诊断出心理疾病。他那些混迹国外各大酒吧的狐朋狗友不算,那些人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我之前是拉大提琴的,去年参加一个比赛后,一碰到大提琴就吐,浑身难受,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我练了十几年琴,压力太大,精神紧绷,导致心理出了问题,建议我先放下大提琴,好好放松一段时间,我一时无事可做,就跑来参加这个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