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要来上京城参加会试,谢致远想让你爬上高位,藉以增强谋反实力,冶王却想斩草除根,不允许有一点意外。”
随着谢翊的话语,谢惓心中愤怒如汪洋大海,瞬间将他淹没,他使劲掐着手心,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恨,
“啪——”
“擦——”
连廊栏杆被人从中间劈断,木屑翻飞,鲜血顺着谢惓手心一滴一滴连成串往下流,
“谁……谁,是不是有人又来刺杀了,”
“刺客,来人,有刺客——”
远远从房舍里传来燕鸣青和程慈的大喊大叫,没一会,房内亮起橘色烛火,窗纸也映出两个慌乱的人影。
“谢惓,这些事我原不想与你说,怕害了你,”谢翊侧身看着谢惓,“从我知道我身份的那天起,我就时时刻刻生活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冶王要杀你父母的消息我收到太晚,等我赶到时,他们已经死了,而我派去保护他们的人,也被杀了。”
“呵呵呵,权势醉人心、迷人眼,”
谢惓伸开手又攥紧手,脸上覆盖了一层寒霜,
“我、要、他、们、死!”
压抑的声音加上要哭不哭的神情,诡异又惊悚,
谢翊仰头长长呼出一口气,偏头看向不远处衣衫不整跑出来的少年,眼里闪过一缕柔光。
“目标一致,合作?”
“行,不过,我不想他们死得太轻松。”
谢惓情绪就是一瞬间,等程慈和燕鸣青跑过来时,他已经把全部情绪收敛起来,
程慈跑过来,盯着谢惓眨了眨眼,他怎么觉得谢惓身上似乎多了些破釜沉舟的决绝。
“没有刺客,我和谢惓切磋,没控制住手劲,将栏杆拍断了而已。”
谢翊安慰燕鸣青,
而程慈看到谢惓手上的伤,连忙拉着他去处理。
第55章
程慈小心为谢惓上完药, 绑上绸布。
“你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切磋,本少爷只不过子时来书院, 就被你训了一顿, 你说,我们两个谁的问题更大一些。”
程少少爷该细心的时候细心,这不, 他为包扎完谢惓的手,就开始算账,
他平时尖牙利齿, 刚才被谢惓和谢翊收拾刺客的举动唬住了,此时回过神来,又恢复平日的嚣张,
谢惓斜依床榻上, 听着小少爷喋喋不休地开始细数自己对他的不恭敬之处,说到激情处, 甚至在房间内四处走动, 挥斥方遒,
“谢惓,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 你可……”
程慈叭叭叭说完, 转身刚要警告谢惓平时对自己尊重一点, 有什么事也要带着他。就见谢惓斜躺在床上, 望着自己的目光在烛火下格外平和, 连脸上的神情都柔和下来了。
程慈张嘴, 却说不出什么话,迎着谢惓的视线, 脸有些烫。
“睡觉,太晚了。”
程慈看到谢惓脸上的疲倦,嘟囔一句,在另一张床榻上躺下。
这间房舍原本是住两人的,但是临渊书院住宿的人很少,谢惓申请住宿的时候已经过了分配房舍时间,只能一个人住一间。
不过,这正中谢惓心意。
翌日清晨。
群山之外缓缓升起红色圆球,橘红光芒刺破浅青色天穹,映照万物。
程慈睁开眼睛,在床上滚了几圈,才慢腾腾起床收拾自己。
房舍外,谢惓和谢翊正在对练,一人用剑,另一人用一臂长的棍子,铛铛铛、蹭蹭蹭的声音在露水摇摇欲坠的清晨,清脆又醒神。
程慈端着瓷杯,蹲在院子井水边漱口,眼神在谢惓和谢翊那里转来转去,没一会,燕鸣青也过来和他蹲在一起漱口,
无音端着水,站在门口,无奈叹息。
殿下真的是看着什么都好奇。
“你说他们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这么熟了?”
“可能是姓一样,感情也比别人增长得快吧。”燕鸣青望着在朝霞下,虽然脸长得不一样,但气质格外相似的两人,神情若有所思。
程慈将嘴里的水吐出来,接过小厮递来的手巾,擦完脸,披着头发跑去看谢惓和谢翊对练。
“最近朝中在为南州水涝的事争吵,四殿下自从腿好了后,今上就让他入朝做事,这次南州之事,恐怕他难以逃脱,我得和他去一趟南州,给你留了两人,你在上京注意安全。”
四皇子身为皇上最喜爱的儿子,生母为贵妃,母族势力在朝中并不显赫,却是南州大族,这个时候四殿下进入朝中各支势力的眼中,保不齐有人用这次的事做筏子,将四殿下踢出皇位争夺战。
“你为什么选他。”
“不是我选他,而是谢致远和冶王选他,”
谢翊收剑,朝燕鸣青看去,无音正为他梳头发,但是他头晃来晃去和程慈说话,无音无奈,小声哄着让他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