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比白卿卿预想得要更快一些,她听见了房门的动静,耳朵动了动立刻抬头。
裴凌舒先走了出来,看到她之后笑了笑,那笑容似乎比往日勉强了一些。
白卿卿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急切地问:“裴大哥,问出来了吗?”
“嗯,他都交代了。”
瞧见白卿卿似乎想进屋去看看,裴凌舒伸手拦住她,“别去,看了会做噩梦的。”
白卿卿停住脚步,眼睛直直地看着屋里,昏暗的光线里,慢慢地出现一双脚,宁宴的身形从里面走出来。
他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方帕子正在擦手,深色的鞋面上沾了一些看不出颜色的水渍。
宁宴看了白卿卿一眼,随手将手里的帕子扔了,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这里的善后交给你了,我去取东西。”
裴凌舒应下,白卿卿转过身时,只瞥见宁宴消失在院外的一抹衣角。
他方才离自己那么远,她都隐隐嗅到一丝血腥味,白卿卿又转向悄无声息的屋子里,忍不住去想,他是如何审问邵臣磊的?
……
第294章 瘆得慌
裴凌舒没让白卿卿瞧见邵臣磊,别院很快有人进来,白卿卿还以为是邵臣磊的人察觉出不对冲了进来,后来才辨认出那是宁宴麾下的鳞甲卫。
可是她分明听说鳞甲卫在宁宴坠崖之后就一直在追击山匪,却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尧都?
接下来的事,白卿卿只断断续续地知道个大概。
邵臣磊陷害忠良,其罪当诛,因为他直接被抓,他养的护卫也没有来得及与鳞甲卫交战,自溃散了去。
宁宴从邵臣磊口中挖出了想知道的,顺利找到了东西,且直接接手西南,未曾造成什么波动,尧都百姓甚至都不甚知晓此事……
白卿卿在赌坊的后院待着,已有好几日没见到宁宴了。
“裴大哥,我们何时启程回宣城?”
裴凌舒搁下手里的笔,将写的字放在一旁晾一晾,走过来白卿卿身边坐下,“着急了?”
白卿卿的下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有一点,我担心爹爹和阿娘,他们一定也很担心我,既然已经找到了平亲王陷害凌将军的罪证,不是该立刻回去指证他吗?”
“罪证确实是找到了,只是这罪证能否送到皇上手中,还未可知。”
裴凌舒何尝不着急,他做梦都是平亲王落罪的画面,可是他等了这么多年,不想最后一步出了差错。
“平亲王渗透在西南的力量不少,他又何曾真的放心过邵臣磊?如今拿到东西只是第一步,宁宴手里有着皇上钦赐的手谕,他要先肃清平亲王的耳目。”
“便是朝廷派了人来,宁宴也不可能将东西交出去,谁知道到了宣城还是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从尧都回宣城这一趟,才是真正难的地方。”
白卿卿坐直了身子,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她忍不住叹气,“若只有我一人,怕是什么都做不到。”
裴凌舒笑起来,“怎么这么说?若没有你,此行怕是必要死伤重大,哪里能如此顺利?因为有你,才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损伤,你厉害着呢。”
“可是宁宴才不这么想。”
白卿卿忍不住鼓起脸颊,“昨日见到他他都不理我,那日还说我用歪门邪道……”
“呃,阿宴这些日子比较忙,那日他也是担心你,怕你受伤,邵臣磊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凌舒如今回想起那日在别院里的审问,鸡皮疙瘩都还要起一层来。
连他看得都有些瘆得慌,邵臣磊受不住松口的时候,宁宴甚至还有些遗憾,恨不得他能再坚持一会儿才好。
“西南这里的官员也都难缠得很,饶是阿宴也需要周旋,你若无聊了可以做点香,就上回提神的那种,很是好用。”
制香的材料自有人送到面前,白卿卿得知一时半会儿离开不了尧都,便也沉下心来,一边制香一边耐心等待。
……
宁宴还活着的消息传回了宣城,又掀起轩然大波。
此前因为他身死而躁动不安的朝堂,忽然间就沉寂得无声无息,跳得厉害的人恨不得夹着尾巴,暗地里痛哭流涕,这个瘟神怎么又活了。
第295章 只有你靠得住
皇上在书房里乐得笑出声来,“太有意思了,你瞧瞧那些人的表情,精彩纷呈,比戏文里演的都好看。”
太监总管陪着笑不敢答话,皇上也不在意,“他这小子脑子转得就是快,假死一次便能一石数鸟,朕看有些人就要坐不住了。”
皇上心里畅快,难得有机会可以大刀阔斧地整顿朝堂,宁宴这小子怎么还不赶紧回来。
宣城坐不住的人多得是,但屁股底下仿佛长了刀子的,非平亲王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