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怜儿,消息内幕张口闭口就来,上次麟王暴毙的消息似乎也是她传给迎春的,她......
云姒眯了眯眸,心下微沉。
迎春和她说长乐宫里的人都有些奇怪时,她当时并没有在意。
但现在,仔细想想,白日里平阳公主眼睛里的羡慕,似乎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的吃穿用度,确实太好了,好得诡异。
长乐宫里的人,个个尊她敬她,把她当成瓷娃娃一样供。
王公公之前的态度也很奇怪,对她和善得不像话,还说有事可以随时麻烦他。
更别提掌事房每日每月按时送过来的锦衣绸缎,珠钗首饰,胭脂水粉,多得她的殿里都快放不下了。
如此一看......这些,会不会都是他的授意?
白虎抬起小脑袋,目光沉静地看着纱幔内的人。
湛蓝色如宝石般的虎瞳,幽幽的,在黑夜中仿佛会发光。
心中的答案一旦显现,就会不停地为此寻找佐证,以证明自己的结论是正确的。
听着那边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它低下头,轻手轻脚地跳下了地面。
厚实的肉垫子踩在平滑的地面时,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轻得如今晚的月色一样。
熟门熟路地掀开幔帐,一瞬间,穿着素白色长锦衣的女子,莹足落在了纯金的地面,就像是雪花一样轻盈。
她半蹲在龙床边,小脸抵在床坎上,青丝被月色洒满了裙摆。
安静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她漂亮如娇花的眉眼,渐渐失神了起来。
无声地盯着他,心中想问,却又不敢。
怕吵醒他,她总是格外小心。
不过,就算是他下的命令,她好像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她只是因为守丧有功,所以待遇才高了些。
改天他记起来了,想把她嫁出去,那她——
云姒心里叹了一声,寂然无言。
看着他阖着眸,轮廓分明的侧颜,她腮帮子微微鼓起,鼻子不自觉地多吸了两口。
夜黑风高,四下无人,他又睡着......
云姒眨了眨眼睛,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之前不敢,是因为怕他半途醒来,然后发现她。
但经过这么多天了,她偶尔有一点小动作,他都不会醒。
那是不是......
暴君的小公主(35)
小妖精安静地咽了一口口水,直勾勾地看着他,目光灼灼。
为保险起见,她抬手,试探性地在他的眼睛上方晃了两下。
没反应。
云姒的桃花眼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
她直起身子,盯着他闭上的眼睛,一点一点地靠近。
柔软的红唇轻轻地贴上他的侧脸,她紧张得心跳快得不行,如擂鼓般,像是马上就要蹦出来了。
明明只是做一件小小的坏事,但是云姒却格外地谨慎和小心。
轻轻地亲了一下后,她快速地缩回了身子,摇身一变,变回了毛茸茸的黑白团子。
缩在他旁边,脑袋拱着他,颇有几分掩耳盗铃之意。
阙琰在它这样乱拱下睁开了眼睛,然后,对上了它那双圆溜溜水汪汪的虎瞳。
懵懂又无辜,还一个劲地往他脖子里拱。
阙琰淡淡提溜起了它的后脖颈,“别闹。”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暗哑,又浓又沙,沉郁至极。
毛茸茸的小白虎嗷了一声,然后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见他面色如常,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样子,它心里吊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讨好似地蹭了蹭他。
“嗷~”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它正想乖乖下床。
但男人抓住了它的尾巴,把它拖了回来。
整只虎被抱在他的怀里,他闭上眼睛,揉了揉它的耳朵,淡淡道,“别动。”
它这下子不动了。
乖乖地充当毛绒抱枕。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它今晚很满意。
尾巴一甩,闭上眼睛,终于睡了。
而男人的大掌,静静地覆在它的背上,慢慢抚摸。
......
......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五品侍郎陆然,人品贵重,本非将种,又非豪门,斛决风云,以至于此。可深思奇略,善克令终。开朱门而待宾,声闻于竹帛,岂非大丈夫也。朕深感疗慰,故着吏部议奖,加封霖元城太守,即日启程。”
太监公公尖锐的声音宣读完圣旨,然后一瞥跪在地上脸色有些难看的陆然,圣旨随即合上,
“陆大人,请接旨吧!”
此时,丞相跪在最前方,低着头,眉头凝重。
但圣旨在前,他不敢多加议论,只得低着头,一言不发。
陆然脸色僵硬地接过圣旨,然后艰难地低下了头,“谢......陛下恩典。”
太监公公一甩拂尘,扫了一眼也在跪着的平阳公主,“公主殿下,听闻您有孕在身,快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