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哑了片刻,任由着心脏跳得快要爆炸,无限的情绪涌至喉口。
他抓住了她的肩膀,声音一度干涩,“你说什么?”
结果出来时,他总是不允许有一分一毫的闪失。
要绝对的确定,万无一失的确定。
“……”被抓着肩膀的人儿眉眼盈亮,映着屋内橘黄温馨的暖光。
看着他,小脸莹白,笑意烂漫,“嗯?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要选我。”他抓着她肩膀的手,都在颤抖。
她抱臂,晃晃脑袋,说:“可你要欺负我的话,我便不选你了。”
对他的话,倒是不否认。
“所以,若我答应不欺负你,你便会选我,愿意嫁给我,是么?”
他紧盯着她,难掩激动之余,又有种步步紧逼的架势。
只不过暴露出来后,他很快便又藏了回去,装作一副好人的样子,哄骗她。
“姒姒不怕,哥哥怎么会欺负你?哥哥疼你啊,哥哥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
“只要你选了我,以后你想如何便如何,哥哥全都听你的,如何?”
在装着,但那藏着的意图,一眼看去,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云姒轻挑了眉,“全都听我的?”
这句话,她怎么一点都不信呢?
上当多了,她现在聪明了不少。
捏住他的耳朵,用了力,“若你做不到,怎么说?”
“任凭处置。”他几乎是想也没想。
“……”任凭处置?那不是——
云姒思索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他抱住了她,“不说话,我便当你同意了。”
“?”
“做了选择,姒姒便不能反悔,可知道?”
“…………”
她好像还没同意。
“乖。”他哑声。
强娶(85)
次日,一直在等着答复的祁明泽,等来了新帝拒绝的回答。
新帝美其名曰,正是先皇丧期,作为儿臣,应当克勤守孝,断绝礼乐,不沾荤腥,不染女色,清静六根,为先皇诵经祈福。
旁的,不该再想。
所以,从礼法规矩上讲,他不应带着未过门的未婚妻走。
祁明泽的请求被驳回,他想早日拥有美娇妻的愿望落空了。
祁明泽寄人篱下,虽然不忿,但他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现在保命是要紧的,皇城里都是裴家的人,他实在是怕——万一哪日那裴贼想起来,要对他下手,那他便是自保的可能都没有。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现在的第一要务是保命。
旁的,等日后他缓过来再说。
好在,他那四弟虽然没有同意他带云姒走,但是也没有说不能带旁的女人走。
他的府里还养着不少的陪床丫鬟和小妾,他安排她们先行一步前往封地,他那四弟也没说什么。
无视。
半个月后,收拾完行囊的他,带着素装打扮的孙慕贞,坐着马车,安静低调地离开了皇都。
离了城门,便等同于离了裴家的势力范围,等同于一直架在他脖子上、随时可能砍下的刀终于离开。
出了城门后,祁明泽坐在马车上,回头看车子后距离越来越远的城门。
城门官兵把守,里外人流来往,络绎不绝,往来的商户一个一个排队接受着城门官兵的检查。
离城门不远外,有军队在驻守着,黑压压地,营帐占据了好大一片空地。
从远处看,仿佛蚂蟥出世,密密麻麻扎根在土壤里般,数也数不清,规模浩大。
这些现在都是裴家的人,是裴庭闻那狗贼手下的亲信兵。
那狗贼,早年间上战场时,也不忘拉拢人心,将一众将士拉入他的旗麾下,变成自己的人。
据说,这支亲信兵不听旁人的话,连皇帝的也不听,只听裴庭闻的。
对裴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这样的说法,祁明泽听说过,却也不以为意。
他远眺着那驻扎在远处的军队,哪怕此刻自己在仓皇出逃,是个狼狈的败者,他也依然志得意满,愿景远大。
他在想,终有一日,他会成为这支军队的主人。
到时,他将代替那裴贼,成为他们唯一的主子。
他们将为他所用,他一声令下,便能将他们去杀了所有他想杀的人。
时间不会太长的。
那一天,一定会很快到来。
他放下帘子,坐回车内,自信满满。
……
……
……
祁明泽离开后,皇宫里的守卫很快恢复成了日常状态。
在宫中提心吊胆日日担心变天的宫人们,也终于能松了口气。
新帝登基,处事手段虽然尚且不够成熟,但胜在温和,不松不严,中规中矩。
宫人们送走了上一位痴迷于玩乐,疯狂沉迷于修仙炼丹的无能皇帝,终于迎来了一位正常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