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郑旭还曾是许晏清的上司,如今许晏清从京城回来,变成了郑旭的领导,的确是让郑旭不舒服的。
这些小动作,他也心里有数。
许晏清跟周政打了招呼,这件事也就算揭过了,许晏清握着手机,纠结许久,终于下了决心,主动发消息问夏瑾娴:明晚你来吗?
夏瑾娴看着这条消息,迟迟没有回复。
她坐在办公室里,笑着抚额想,自己真是爱多管闲事啊。
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许晏清家里那位有多厉害,恐怕她是忘记了。
她揉了揉脸,不再回复,任这条消息渐渐的沉下去。
许晏清忙到下班,再去看手机消息的时候,对着她未曾回复的对话框看了一会儿。
舍不得挪动手指移走那条消息,但又笑自己。
她已经成婚了,有了丈夫孩子,自己这样打扰,真是不应该。
她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次日,因为参加视察的委员众多,夏瑾娴帮着傅子博做联络工作。
由于许晏清上午有接待,倒是让她成功避开了所有可以跟许晏清接触的机会。
许晏清上午是要接待市投资委的副主任吴魁应,也是他的表舅。
吴魁应是资历很深的局级干部了,谢区长也特地到了到场表示欢迎。
许晏清等上午的调研完了,私下里,叫了投资委主任陆国政过来打了招呼,就带着吴魁应去自己办公室。
关了门来,许晏清帮吴魁应倒了茶,吴魁应看他适应的不错,倒也放心了。
他问,“怎么样?还习惯吗?地区比上面累多了。”
许晏清笑了笑,对他道,“舅舅,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是没在地区待过。”
吴魁应对于当年的事情不甚了了,他算是许晏清亲戚里的异类。
许晏清家里的亲戚,一贯以他父亲许文彬和母亲李芸马首是瞻,但凡沾亲带故的,都希望来效犬马之劳,为自己图点好处。
吴魁应却是心态最平和,淡泊名利,小时候,他偶尔去吴魁应家里玩,吴魁应也总是说李芸对他太严苛了。
许晏清当着吴魁应的面,倒是能聊聊心里话的。
吴魁应道,“地区上的人际关系比较复杂,牵扯的利益盘根错节,你还是要谨慎些。”
许晏清点头,为表舅添了茶后道,“放心,我有分寸。”
吴魁应道,“前阵子我见到了邵市长,他特地跟我说起你,也把来龙去脉跟我略略说了说。我知道孙部长一直对你很好,这次孙部长肯帮你说话,说明你没有跟错人。”
许晏清看着他,最后笑了一笑道,“让舅舅为我操心了。”
吴魁应叹息了一声道,“晏清,不是我不识抬举想看你们家笑话。听说你妈妈提一巡的事情搁下了,你又这样一调动,我估计着,是因为你跟韩韵不好了吧?你这样被放下来,是惹苏家不高兴了?”
许晏清当着吴魁应的面,倒也没有再隐瞒,点头道,“我跟韩韵在办离婚。”
吴魁应当年他结婚的时候虽然受邀,却不愿去,为此李芸还特别窝火。
这些年走得不远不近,李芸也是对自己这位表哥心里有怨气的。
他在市投资委,手上资源一大把,却不愿意为己所用,让李芸也不太高兴,心里对这位表哥有嫌隙,觉得他清高。
但其实许晏清知道,吴魁应是个明白人。
官场上,你靠攀附上去的,也会毁在攀附这条道上。
谁愿意一辈子弯着腰做人?谁不是想做人上人?
但凡有了异心,曾经的后台,就会变成最大的阻碍。
吴魁应问,“你妈妈应该不同意吧?”
许晏清道,“这件事情由我自己做主,她无法干预。”
自从他回沪之后,也就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他母亲倒是问了他,现在住在哪里。
可他如今宁愿蜗在行政宿舍里,也不愿去父母家住。
吴魁应感慨道,“你妈那个人啊,就是太贪心,不肯好好的过平平淡淡的日子,现在她提级的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她自己也难受,我看着也难受,所以我就不去你家了,免得她尴尬。”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许晏清也不好再多说,母亲至今幻想着他继续乖顺听话,跟韩韵好好过日子,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吴魁应继续道,“离婚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许晏清一愣,继而哭笑不得道,“舅舅,我还没有离成呢,后面的事情,就不考虑了。”
吴魁应却道,“两条腿走路嘛。”
许晏清连忙摆手道,“真的不用舅舅费心了,一时半会儿,也没人能扛得住苏家的炮火,就别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
吴魁应听着,笑着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