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摸清双方底牌之前,合作才是出路。
周超于是也乘此机会同许晏清和解,便道,“后来我让小荀去问了,那次奠基仪式,还是协调上的问题。”
许晏清与他并肩,不温不火道,“小事情,我也只是去会会老朋友。”
周超哦了一声问,“你跟霍忻磊很熟吧?”
地产局管着全市重大项目和地块招拍挂,对周超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上级部门。
许晏清却道,“只是认识。”
周超内心骂了句娘,心想你当我是瞎呢?没看出来你俩关系好?
表面上却道,“有机会的话,我去请霍局,一起谈谈业务,也算是为你接风。”
许晏清倒是应了说好。
大庭广众的,夏瑾娴跟许晏清并没什么交集,其实她今天连酒都没怎么喝。
吴汀韬送走了众人,问夏瑾娴,“怎么样?要不要再跟我上去坐会儿?”
夏瑾娴倒是没有拒绝,也承情吴汀韬的这般照顾。
吴汀韬到了这把年纪,其实也是想找人说说话。
可是身边人,不是对他有所图,就是对他太尊崇,自觉保持着距离。
倒是因为朱红梅的关系,他跟夏瑾娴之间,别有一种亲人的意味,也没太多的纠葛,反而让他能够说说心里话。
夏瑾娴觉得,在自己面前,吴汀韬像一个老男孩。
聊聊人生,谈谈理想,说说过去的故事,偶尔,也会提起她的母亲,但也都是些温暖的回忆。
人的大脑有一套遗忘机制,能够让人忘却痛苦的事情,而更倾向于记得美好的场景。
夏瑾娴仿佛看到再过三十年后的自己,坐在藤椅上晒太阳,如果那时候还是独身,可能也会找个人聊聊。
最好,也如自己一样尚轻的年纪,又能有些人生的经历,当是忘年交。
如果能有这样的一个人,倒也是另一种圆满了。
想来,吴汀韬与她之间,其实就是一种精神上相互慰藉的关系。
而让吴汀韬意外的是,夏瑾娴虽然事业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思想内涵倒是成熟。
他评价她,“夫唯不争,故无尤,你倒是通透。”
不过,吴汀韬还是希望她过得更好些,事业上的成就,能够让人更自信,更圆满。
夏瑾娴却道,“我也不是随波逐流,把心安置好了,一切烦恼也都安置好了,这不是放任自流,是顺势而为。”
吴汀韬听后,重重点了点头道,“对,顺势,这就很有讲究了,一个顺字,是精髓啊。”
两个人谈了快一个多小时,夏瑾娴终于喝完了第五盅白茶,茶汤已经变清了。
她起身道,“夜深了,吴伯伯,不能再打扰您休息了。”
吴汀韬看了看时钟,笑道,“的确是夜深了,早点回去吧,我知道小凌住在你楼上,让他送你吧。”
夏瑾娴跟着吴汀韬从茶室往外走,吴汀韬看到凌潭清的车停在外面,倒是问夏瑾娴,“考虑过小凌吗?”
夏瑾娴道,“没有考虑过,应该也不会考虑。”
吴汀韬挑了挑眉道,“他可是你唯一对我开口的人,我以为他应该是不一样的。”
夏瑾娴摆了摆手道,“他只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吴汀韬:“哦?”
回想今日的相见,同一张桌子,却连单独的一杯酒都没有敬过。
就算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瑾娴摇了摇头道,“都过去了。”
吴汀韬却道,“小凌倒是想让我给你和他做媒,不过我也不同意。”
夏瑾娴侧了脸来看向他,吴汀韬道,“我当时只是问他,要是小不点长大以后要去给人当后妈,他会不会同意。人呐,总是为自己的利益计较,却不管别人的得失,我只是以为你关照小凌,多少是对他有些好感的,但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还是要多由着自己的心意来才好。”
夏瑾娴拈了一缕碎发,点头称是。
凌潭清最近似乎更忙了,坐在车里,还在对着电脑看各种邮件。
看到夏瑾娴出来了,他下了车帮她开门。
夏瑾娴同吴汀韬道别。
回程路上,是吴汀韬公司的司机开车。
凌潭清陪着夏静娴坐在后座,他合上了笔记本,带着一些朦胧的醉意看向夏瑾娴。
而夏瑾娴却心不在焉,扭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凌潭清问,“这几天有事不开心?”
夏瑾娴收起了搁在车窗上的手,看向他,摇头道,“没有啊,就是太晚了,有些累。”
凌潭清摇了摇头,他用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望向她道,“小娴,你骗我,我看得出来,你心情不好。”
夏瑾娴还想说什么,凌潭清却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