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不擅社交的样子。
萧云州无语。
要不是提前知道铎提被楚王收买了,一肚子诡计,萧云州差点相信了铎提这个‘老实巴交’的人设。
【嗷呜,这铎提是个狠人啊。】
【装样子算什么,当年他被兄弟欺负、打骂,他都没吭一声,忍辱负重。】
萧楚楚透过屏风缝隙,看到书房中铎提身上的铠甲。
听到这铎提的‘滴水不漏’发言,她瞬息,就想到了这两日番馆里看见的‘直播’了。
【这几日在番馆,明明礼部锦衣玉食地伺候着他,他都不要。】
萧楚楚啧啧,感慨着这人的忍耐毅力。
【皇帝爹去西山多久,他就在番馆过了多久的流浪汉生活。】
“?”萧云州愣了。
【大冷天他在番馆的房间,都不点火盆,有床榻锦被也不睡,在地上只用一张草席打地铺,和衣而眠。】
【番馆准备的丰盛餐食、美酒佳酿,他是一口不吃,原样送回去,只说是自己额外带了草原食物。】
【结果就差啃树皮了。】
“!”
萧云州瞪眼,看着面前这似乎没怎么憔悴的铎提。
这是做什么?
前阵子,闺女不还说楚国花重礼收买铎提吗?
他还以为铎提是个爱财的,这才吩咐礼部好好伺候,琼浆玉液都在所不惜。
“咳,铎提,你这几日在番馆住着,可还习惯?”
萧云州忍不住好奇,直接问道。
“朕出行西山,也不知道番馆的人对你们,可还用心伺候?”
铎提面上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颔首,“一切都好。”
萧云州抿唇。
都好?好个屁!
怎么楚国就能重金收买铎提,他景国锦衣玉食,铎提就油盐不进,变成两袖清风的圣人了?
【嗷呜,这题我知道。】
萧楚楚听到书房的对话,就嘿嘿。
【铎提身边的随从,其实暗中是个谋士,劝他别这么清苦了。】
【但铎提不听,说他大多部下,都是如此清苦。所以,他也要时时不忘这种苦难,这样,他才能坚持说服自己,替楚王做事是有意义的。】
【跟随楚王,他的部下才能活出人样子。草原只有与楚国联合,才能改善军士生活。】
【楚王送他的重礼,他大部分都送给那些死去或重残的旧部家属了,自己其实没留多少。】
【嗷呜,铎提在草原的家,也是这样做派。因为太极端,太清苦,他妻子都受不了他,常年分居。】
“……”萧云州满目震撼。
【对了,铎提还对谋士吐槽,景国皇帝惯会享受的,番馆文臣也锦衣玉食,僧多粥少,这么算下来,景国兵肯定也分不到什么好待遇了。】
【怪不得景国的兵不行。】
萧云州嘴角抽搐,看向御书房内,铎提时不时老实扫过侯玉川的眼神。
他刚还以为,铎提是假装和善。
现在看来,铎提这眼神是在同情侯玉川,同情景国的军士啊!?
【铎提觉得,景国兵的待遇,八成连草原都不如。毕竟他们可汗还是很重视兵马的,只不过是草原冬日资源稀缺。】
【所以,他这几天更坚定要听楚国安排。】
【下定决心,在切磋之日,将草原地图给塞到景国人的怀里,挑拨两国关系了。】
萧云州听得一愣愣的,这铎提内心戏可真多啊!
他到底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景国兵都很苦?
“铎提兄,你这几日就在番馆,哪里都没去?”侯玉川见皇帝久久不说话,仿佛在沉思,生怕铎提觉得被轻视,就开口寒暄了。
“嗯,没出门。”铎提十分谨慎,显然并不想在大事完成前,乱跑。
“番馆旁边的酒楼,有说书先生一直在讲沙场故事,我听着也不觉无趣。”
萧云州总算回过神,听到铎提的回答,就想点头,结果却听闺女古怪的心声响起。
【嗬……铎提还好意思说这事,隔壁酒楼的说书先生,在讲景国今年相比往年的蓬勃发展。】
【今年咱们有钱养猪、养鸭,钱行蒸蒸日上,百姓开心得很。】
【但铎提没听见说书先生的这后半段,只听到了说书人讲以前景国样样不行,定国公还在街上痛骂朝廷不发军饷的事情。】
【定国公酒醉之后,老喜欢讲他带军打仗的苦日子……什么军饷缺,军粮都没有,……冰天雪地冻死人,饿了还吃马,吃完马就想着吃死掉的敌军……说书人都知道这些,被用到了现在忆苦思甜的最新段子里。】
【结果这铎提听了,就吓到了,觉得我景国兵比草原兵还苦哈哈。】
萧云州嘴角抽搐。
真是谣言猛于虎!
断章取义要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