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夕阳慢慢西斜, 喻少闲放下书,按了按鼻梁,躺椅上的纪由心竟然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看来最近被学校课程折磨得不轻, 他走过去, 半蹲下身,轻声唤道:“由心, 醒醒。”
纪由心哼唧一声,无力地摆手:“别打扰我, 我在进行光合作用。”
喻少闲轻笑一下,稍微提高了嗓音:“首先, 你能不能进行光合作用这件事情有待商榷,其次,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了,再不起来,你的表演课作业就做不完了。”
一听到“表演课作业”这几个字,纪由心猛地坐起身来,果然外面光线暗淡,暮色覆盖在庭院里,日影已经移过了院墙,他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头:“怎么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啊……”
“没关系。”
喻少闲递给他一杯水润润喉咙:“现在开始也来得及。”
纪由心今天的表演课作业是以旧时代为背景,自己编写一段剧本,要求体现出人物在亲情和理想和家国大义间的挣扎。
他虽然演技有了进步,上手编剧这种事还是很陌生,坐在桌子前抓耳挠腮地写台词,写完了又让喻少闲去改,后者只肯提供一些修改意见,前前后后改了三次,之后又是反反复复地练习,从始至终,喻少闲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偶尔提出一些建议,等到终于两人都满意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纪由心打了个哈欠,一边给司机发消息一边嘟囔:“回去都要一点钟了,明天还要七点钟起床拍宣传照,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
喻少闲望望外面的天色,再看看纪由心无精打采的样子,几乎是脱口而出:“今天太晚了,就留在这里休息吧。”
……
空气静默三秒钟,三秒钟后,纪由心慢慢转向他,眼睛已经亮了起来:“你是在邀请我……”
“不要胡思乱想。”
喻少闲别看眼,转身向楼上走:“我去准备客房。”
纪由心看着某人的背影,轻轻吹了一下刘海:“切,男人。”
三十分钟后,纪由心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忽然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喻少闲站在门外,手里的托盘上放着热牛奶:“由心,睡了吗?”
“没有。”
他听见里面的人答应一声,随即是踢踏而来的脚步声,之后门把手转动,门被拉开了一条缝,这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抢先一步握住了把手,将门缝重新掩盖,他轻咳一下:“你的抑制环戴好了没有。”
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那边的人许久没有出声,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远去又回来,门终于被打开,纪由心顶着尚且湿漉漉地头发不满地瞪他:“不戴又怎么样?”
喻少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牛奶递过去:“头发吹干了再睡,明天早上我叫你。”
看着纪由心嫌弃的表情,他无奈道:“不想长高了?”
“好吧。”
纪由心接过托盘,盯住喻少闲,满眼幽怨:“我以为你这么晚敲我的门,是想要对我图谋不轨的。”
“咳。”
喻少闲转身就走,却被纪由心一个跨步拦住:“你到底为什么不对我图谋不轨!”
他歪着头想了想影视剧里的桥段,忽然把自己左肩的睡衣扯下一点,露出一截洁白圆润的肩头,冲喻少闲期待地眨眨眼:“怎么样?”
……
下一秒,纪由心觉得手中一空,牛奶重新被喻少闲拿了回去,随即自己整个人被扛了起来,到了床边,喻少闲把纪由心摔在柔软的大床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纪由心心如擂鼓:来了吗来了吗?擦|抢走火真的要来了吗?他该怎么办?会不会很疼?发布会在哪里开?婚礼现场用什么花?要请媒体吗?
却见喻少闲居高临下,单腿跪在他床边,下巴轻轻抬:“喝了。”
???就这?
可是这人的眼神过于压迫性,纪由心咬了下嘴唇,还是顺从地拿起牛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了。
喻少闲俯下身,用拇指把沾在他唇边的奶渍擦掉,纪由心看着他专注的神情,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舌尖不小心舔到了他的指尖。
空气瞬间凝滞,纪由心感到自己被子下的手忽然被紧紧握住,喻少闲闭上眼,额头抵着他的,小幅度地蹭了蹭,呼吸压抑,半晌,只是在他眉心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纪由心长睫毛动了动,感受着喻少闲的吻继续落在他侧脸,微凉的嘴唇最后停留在了光裸的肩头。
半晌,喻少闲沙哑地笑了一下:“纪由心,你如果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就不会这样放肆了……”
说完他咬了一下纪由心洁白的肩头,好像惩罚不听话的小猫,然后松开他的手,重新拉好浴袍遮住肩膀,起身收回牛奶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