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艾纳已成年,上层贵族们就迫不及待地要将他配给荒星雄虫的原因——因为艾纳的存在丢了图里欧帝国皇室的脸面。
如果不是失忆前的温德尔将他要了过来,并凭借自己的名声让贵族们打消了疑虑,艾纳现在很有可能在荒星遭受不知名雄虫的折磨。
和忒西弥所有雌虫成员不同,艾纳加入忒西弥不是因为想要反抗雄虫,而只是因为温德尔和阿布戴尔在这个组织里。
“小虫崽”的世界观里没有善恶好恶,也没有反抗的意识,只有自己的朋友们。
温德尔清楚艾纳的情况,用哄小虫崽的语气问,“艾纳,你们小时候会看那种动画片吗?”
艾纳歪头看他:“雄主说的是哪种?”
那么血腥的画面,说给艾纳听好像不太好,温德尔有点犹豫。但又想到艾纳是上过战场的军雌,其实也见惯了尸体,于是决定说的稍微清楚一些。
“关于雌虫暴/乱/期不能及时得到雄虫信息素的后果,你们小时候都会看这种动画片吗?”
“把自己血肉抓下来,或者直接掐死自己的那种画面吗?”艾纳平静地问道。
温德尔倒吸一口凉气:虫族都在给小虫崽看些什么东西啊,居然真的是很普遍的动画片吗?
“没有哦。”
“欸?”
“艾纳见过这些场景,但在现实里,没有动画片会是这种内容的。”艾纳说,古怪地看了温德尔一眼,“这些不是能给小虫崽看的画面吧。”
温德尔:……
被心理年龄是小虫崽的艾纳教育了。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温德尔发现自己的心中并没有轻松多少,而是反反复复想着卡约斯当时说出那些话时的表情。
麻木,平静,无动于衷。
像是一块早就失去生机,已经形成几百年的坚冰。
原来不是所有的小虫崽都会看啊,也是,没有小虫崽有那么高的心理承受能力的。如果看了,恐怕会造成一生的心理创伤。
但卡约斯能够那么平静而习以为常地谈起……
飞行器落地的声音打断了温德尔的思绪。
雌虫们都有条不紊地为自己手头的事情收尾,或是收拾自己的样子,力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社畜气质收敛起来,摇身一变成为贵族雄虫的宠物。
这是温德尔失忆以后的第一次看到图里欧帝国的皇宫。
从舷窗望过去,飞行器落在一片大得出奇的草坪上,直到视野的尽头才能看到一点点疑似城堡主建筑的尖顶。
“我们为什么不停的离城堡近一点?”温德尔疑惑地问道。
其实这距离在他看来并不长,兽人形态下的他,在地面上奔跑的速度几乎可以和虫族的飞行速度媲美。
但这是在皇宫,他的身份是养尊处优的废物贵族雄虫。
按照加勒德亚的设定,从飞行器的停靠点走到视野尽头的城堡,至少要花费两个小时。
驾驶着飞行器的雌虫听到温德尔的疑问,从驾驶舱探了半边头出来,说,“雄主,是三皇子发来的坐标让我们停在这里的。”
三皇子的意思?
艾纳慢吞吞地收起光脑,安慰道,“没关系,我可以带你飞过去。”
“.……不用了,我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
温德尔捕捉到舷窗外一闪而过的某张熟悉面孔,僵硬地说道。
飞行器门缓缓打开,从庄园跟过来的雌虫各就各位,在温德尔身后站成两列,无比恭顺地垂着头,仿佛为温德尔服务就是他们生命唯一的意义。
艾纳站在温德尔身后,面无表情,像是一尊沉默的凶兽雕像。
在飞行器上睡过了一路的凯蓝玛拉此刻精神抖擞,微笑着挽着温德尔的一侧臂膀,头微微向温德尔的方向靠去。
看到飞行器外面的黑发雌虫,他故作震惊地往温德尔身后躲了躲,害怕地尖叫一声,“是二皇子殿下!”
温德尔:……
真的,戏过了。
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去看卡约斯的反应。
银发雌虫今天依旧没有显露自己本来的发色,黑发黑眸,眼睛中的神情虽然淡漠,但一错不错地看向温德尔所在的位置,完全不像是失明的样子。
他今天穿了一身金色的袍子,上面还用褐色的纹路绣着繁复的花纹,鲜亮的颜色抹去了一些卡约斯身上一直缠绕着的凛冽气质,显得更加柔和。
更别提,卡约斯的姿势是标准的雌虫面对雄虫的驯服姿势,低垂着头,露出后颈,那里也是虫族的命门,彰显着对雄虫的绝对服从。
他显然已经习惯了雌虫对他的恐惧态度,听见凯蓝玛拉的尖叫,头也不抬一下,低沉的声音温柔地响起,像是某种旋律特别的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