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约斯不敢去看温德尔的眼睛,害怕里面对出现对他的失望。
但相反的, 他听到了温德尔的一声轻笑, 像是如释重负。
“应该道歉的是我。”
听到温德尔这么说, 卡约斯茫然地抬起头。
“在猜测没有落实之前, 我们本不应该在你面前谈论对你的弟弟的怀疑,这会让你难办, 所以我很抱歉。”温德尔说。
“我和其他忒西弥成员会继续调查这件事,如果你感到不舒服,你不必帮助我们做任何事情。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不要把我们的怀疑告诉亚利克。”
卡约斯猛地抬头,坚决地说:“我不会背叛你。”
温德尔摇头:“我知道,我也不觉得你会这么做。”
卡约斯观察着他的表情,但他和虫族打交道的时间太少,完全无法分辨出温德尔此时平和的表情中,是否蕴含着一分不被偏袒的恼怒。
恢复记忆后的温德尔比之前更加不辨喜怒,心思莫测,卡约斯无法读懂他的所思所想。
“你在生我的气吗?”他决定直接问。
温德尔显得有些惊讶:“为什么会这么问,我为什么会生你的气?”
“因为我没能坚定地相信你。”卡约斯低沉地说,对自己感到恼怒和困惑。
“我不会因为你相信自己的弟弟就生你的气,卡约斯。”温德尔的声音放的很温柔,就像他此时凝视着卡约斯的暖棕色瞳仁一样,充满温暖和喜爱。
“相反,我很高兴。”他补充道,“我们都会犯错,我不是完美无瑕的,你已经知道了,我有时会变得冲动、鲁莽又冲动。你最应该相信的是你自己的判断,而不是来自任何其他虫族的想法吗,尤其是我。”
卡约斯想也不想地反驳:“你是最好的。”
温德尔怔了怔,用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声音说:“谢谢。”
“这是事实,为什么要道谢?”卡约斯困惑地问。
温德尔又怔愣几秒,避开卡约斯直白的目光,低头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苦笑:“你真的——你怎么能对我比我自己更有信心?”
“因为,你也是这样对我的。”卡约斯平静地回答。
温德尔无法反驳。
他们的肩膀相互依靠着,都心不在焉地安静了几秒,然后卡约斯开口:“我需要回中心城堡几天。”
这引起了温德尔的注意。
他将自己从卡约斯的身边移开,犹豫地问:“在我的身边,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吗,因为我们对亚利克的怀疑?”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匆忙地补充道:“当然,我会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但我只是想确定我们没有让你感到不适,这绝不是我们的本意。”
沉默两秒,温德尔没能控制住自己接着说下去:“我不会阻止你,但如果有可能,你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吗,毕竟很快就会举行我们的婚礼,而且我……”
他停住了,想说“我会想你”,但不确定这是不是会给卡约斯造成一种隐形的心理压力,迫使卡约斯在没准备好的情况下,为了照顾温德尔的情绪而提前回到他的身边。
温德尔需要记住他是标记了卡约斯的雄虫,这种联系会带来亲密和彼此依赖,但更会造成关系中权力的不平等。
他必须无比谨慎,把主动权全部交给卡约斯决定。
温德尔安静下来,等着卡约斯的回答。
卡约斯等了几秒,没有听到温德尔完成之前的句子,于是回答:“我想呆在你身边,也不会因为忒西弥对现任国王陛下的怀疑而改变这个想法。
“但我依旧是王室的一员,前任国王陛下的去世需要王室成员集体悼念,所以我需要回到中心城堡。”
卡约斯将自己光脑收到的信息投影在温德尔的面前,上面是一封印有王室徽章的正式函件,通知卡约斯尽快回到中心城堡,参加老国王的葬礼与亚利克的即位仪式。
“这么快?”温德尔注意到两者的时间竟然排在同一天。
“这是王室传统,即位仪式的重要性高于葬礼。”卡约斯解释,然后接着说道,“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温德尔惊讶地看着他:“我不是王室成员。”
“但你即将成为我的合法配偶,王室会因此邀请你。”卡约斯放大邀请函的一角,上面的确写着对【加勒德亚·里昂】的邀请。
王室显然没有想到加勒德亚会接受,所以写得非常官方,就像是顺带着提了一下。
卡约斯告诉温德尔,这是因为亚利克的即位典礼上所有有地位的帝国贵族家族代表都需要到场,那时王室会再次给温德尔寄一封言辞更加正式的邀请函。
“是因为你想让我陪着你吗?”温德尔立刻答应,却不懂卡约斯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