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破案,就是和这些随时会失去的证据抢时间。狮子活着,那么他身体里的一些破案关键,很有可能就会被代谢掉,从而无从取证。
血检结果还需要时间,贺瑱只能先去问询马戏团成员,看看能否有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些团员被控制在了后台,他们皆是面如菜色,谁也不能料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贺瑱扫视了一圈,选择了那个和他互动过的魔术师作为突破口:“之前从未曾出过类似的问题,对吗?”
魔术师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可能有过呢?如果有过,我们如何能继续在全国巡演?我们一直都是平安无事的,唐谦养的那几头猛兽也都挺乖巧听话的,平常我们都能随便逗着玩呢!”
贺瑱嗯了一声,将这些信息细节记录在了本上,又问:“那今天呢?有没有什么异常?”
魔术师想了又想,还是摇头,只是皱着眉头有些欲言又止:“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们一般都是先出发去收拾这些帐篷舞台的,唐谦会带着他的猛兽们晚些开车来。至少在我们来之前,看着都是一切正常的。”
贺瑱沉下目光,所以那个开车歪歪扭扭,被他们提醒过的卡车司机,就是唐谦本人。
这就似乎有些奇怪了,只是他一时间还没法将证据全部串联起来。
他沉吟片刻,又说:“我再问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团里,有人和唐谦不对付的吗?”
第31章 朋友
魔术师小心翼翼地看了旁边一眼,可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有意无意地聚焦在他们二人身上。
贺瑱看他的反应,也明白了过来。好在他那句话问的小心翼翼,并没有叫太多的人听见。只可惜,魔术师身边的人还是无可避免。
他甫要将自己的名片塞给魔术师,让他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将能想起来的明细告知自己。
可还没等他动作,旁边一个杂耍的小姑娘就已经笑呵呵地开了口:“这团里讨厌唐谦的可不少呢!”
她倒是毫不在意,大咧咧地直言不讳:“他可是我们斯普瑞斯的台柱子,他和他的那群‘好朋友’们,只要随便动作几下,就能让人尖叫连连、流连忘返。可不像是我们累死累活的,不知道哪下跳不好,摔死了也不一定。但拼了命啊,也不一定能博得几声喝彩。”
她字字尖酸刻薄,句句针对着唐谦和那些猛兽们。
贺瑱一挑眉,看起来这马戏团明里暗里看不顺眼唐谦的确实还有不少人。
这话一出,身旁的人都忍不住看着他们。
贺瑱瞧着那些人的目光,有些害怕与自己对视而躲闪,更多的却是对杂耍的小姑娘话语的认可。
她努努嘴,朝着一边扬了扬下巴,又说:“不过警察叔叔,我可没有害过他啊!你要说欺负他,你面前这个不就干过吗?”
目标直指贺瑱一直沟通的魔术师。
魔术师有些窘迫,两只手搅着,一点在舞台上的冷静自持都剩不下了。他也被这一场惨绝人寰的事故吓怕了,哪里还敢再表达出来自己对唐谦一点的不满,生怕被当做什么犯罪嫌疑人关押起来。
贺瑱没成想自己直接逮了个有嫌疑的,顿了一顿,才又问:“那你俩到底有什么过节?细讲一下吧。”
魔术师立马讨饶:“我真的没有,只是些小摩擦。您也知道,我们很多时候卖票,基本上都是靠唐谦那个节目的,我们这些人都是捎带手的。”
“所以在时间不够的时候,团长就会压缩我们的表演时间,甚至砍掉我们的节目。而我们的工资也是跟表演场次挂钩的,没有表演这几天就恨不得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我就被砍过节目,我也就去找了团长抱怨。可是团长一直维护着唐谦,还让我滚。我没什么法子,就给唐谦下了泻药,那天他就没上场。可是我们马戏团也观众被骂了,非让我们退票,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哄好了观众。团长更是大发雷霆,差点把我拎出来杀鸡儆猴,这事儿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招惹唐谦了啊!”
“这么说,唐谦和团长的关系还不错?”贺瑱转了转笔,又在本子上简单扼要地记录下了这些信息细节。
魔术师却撇撇嘴:“哪里啊,团长把唐谦和他的那些猛兽当做摇钱树,自然要护着。但是唐谦可看不顺眼团长,特别是瞧见过团长私下里拿滚烫的洗脚水泼老虎,又拿皮带抽棕熊后,和团长闹过很多次。”
“有一次严重到,唐谦直接跟团长说他要走。团长让他也滚,但是猛兽得留下,那是团里的物资。唐谦就为了他的那群‘好朋友’,当孙子留下来了。”
贺瑱敏锐地察觉到,不论是魔术师还是那个杂耍的小姑娘,都用了“好朋友”一词来代替。